在听到这句对本地人态度的描述后，阿斯垂尔和福尔摩斯飞快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loHrv
“抱歉，请容我打断您一下，里士满先生。”福尔摩斯立刻出声止住了他滔滔不绝的话头，“为什么您会想到用鲨鱼来作比喻呢？我曾在博物馆见过那种畜生的标本，即使是死的，那冰冷的眼睛也相当令人胆寒。我想仅仅是询问一下他们的生活的话，怎么样也不至于将人冒犯到这种地步吧？我的伙伴曾经上过战场，恐怕那些敌人的眼神也就是这种程度了，是吧华生？”loHrv1
“啊？呃，确实如此，我想当年我面对的那些残忍的嘎吉人确实是可以用这种猛兽来形容的。”华生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但还是习惯性地接过了福尔摩斯的话。loHrv
“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我这辈子见过最危险的东西就是鲨鱼了吧。但被外地人打探消息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和鲨鱼一模一样的危险——我还记得，我这旅馆最早的那些客人里有两人自称是民俗学家，他们对什么都好奇，哪怕再怎么被恶狠狠地盯着也无法阻止他们问东问西。然后他们俩就不见了，其他人都众口一词地说他们是自己出了海才会失踪。那俩人似乎特别有地位，还给我这小旅馆引来了第一批警察，我印象特别深。”loHrv14
“当然，当然，我们不会去找其他人打听的。事实上，您就可以告诉我们很多东西不是吗？”阿斯垂尔在桌上摆了几个弗罗林①，将它们推向旅馆主人。loHrv
“我们还有最后也是最大的一个迷惑，它一直令我们感到深深地不解：既然如此排斥外人，那究竟又是为什么会乐意让这儿成为一个度假地？而令堂又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本地人接受的，以至于会有像您这样热情健谈的‘半个本地人’？”loHrv
“这可不只是一个问题了，但我还是愿意一一回答您，尊贵的先生，看在这些银闪闪的可爱小东西的份上。”loHrv
里士满把桌上那些弗罗林拢到手里数了数，满意地点了点头。loHrv
“我听我母亲说过，她是因为村子和那些毛利人②起了冲突，被攻打了，才和我妻子的母亲一同逃到了这儿，各自被两个讨不到老婆的汉子——也就是我们的父亲——娶了。在这之前，这儿的人可从来不与外地人通婚来着，或许是因为一点儿小小的恻隐之心，又或者觉得我们的母亲不可能离得开吧。”loHrv
“而前一个问题，我也没法儿告诉您，先生。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虽然没有他们那些纯粹的本地人的那种奇特的、几乎不用说话就能交流的默契，但我还是看得分明：他们或许是觉得这些外地游客虽然讨厌，但钱还是有点儿用。事实上，在我长到能开起这间旅馆之前，他们还是建了几间足够结实的小屋子来租给人住，有人要从他们那儿买些食吃，他们倒也不会拒绝，只是从来不跟人说话。”loHrv
“先生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里士满的吗？我保证会详细地回答。”loHrv
“不，我们已经很满意了。”福尔摩斯向他微微点头致意。“如果我们又有了什么新的问题，还会来找您询问的——若是这个镇子上的人都像您说的一般排外，那么除了您我们又还能问谁呢？”loHrv
“那我就先告退了，先生们。”里士满站起身，再次滑稽地鞠了个躬，推着小推车离开了餐厅。loHrv
在这个有着一颗大酒糟鼻的男人离开后，餐厅中的几人并没有发起什么讨论，而都在默默咀嚼消化着刚刚得来的信息。loHrv
“福尔摩斯。”还是阿斯垂尔首先打破了发酵的沉默，他向自己的学生唤道：“你能听出些什么来，福尔摩斯？”loHrv
“显而易见，谋害，在被人问及了所保守的秘密之后的谋害。我不知道真正的意外有多少起，但绝对有一部分是杀人灭口。”福尔摩斯斩钉截铁地回答，又看向了华生医生。loHrv
“那么你呢，华生？你能向以往一样，为我带来些启发吗？”loHrv
“我想，他们信的那个教大有问题。”华生医生早已习惯使用自己好友的思考方法去应对他所提出的问题。“我们还是从旧报纸上记载的照片，和一些关于奇妙仪式的记载察觉到这是个邪教的——不，我们将其称呼我邪教还是因为阿斯垂尔先生告诉我们，当地人信仰的并非基督教，而是不折不扣的异教徒。在其他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因在乡土之间流传而失了规矩的小教派而已。但连在这儿土生土长的旅店老板都对此知之甚少，甚至遭人排斥而不接纳进这个教派，那问题可就大了。”loHrv
“我认为他们极力避免被人打听到的秘密也和这个教派有关，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个穷乡僻壤还有什么值得保密的，哪怕是一大笔财宝，也会在这么多年中被花用干净的。”loHrv
“而且我猜想他们会愿意在极端讨厌的情况下还留下外地来的游客，是因为有我们暂且不知道的用意——绝对不仅仅是因为钱财，说不定是因为一些耸人听闻的用途，或许我们可以将这件事和失踪案联系到一起。”loHrv5
“先暂停吹捧华生医生吧，歇洛克。”阿斯垂尔不满地将雪茄在烟灰缸上敲了敲。loHrv1
“为什么你不愿意提到那些更加不正常的信息？这个镇子只会在每次出事后不长不短的三个星期内受人恐惧；莫名其妙蜂拥而来的游客；以及每次有人失踪时如期而来的暴风雨——为什么没有提到这些？”loHrv2
福尔摩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因为我们目前对此都毫无头绪……这不正是我们需要解决的谜题吗？或者说老师您对此有什么看法？”loHrv
“毫无疑问。”阿斯垂尔再次用雪茄敲了敲烟灰缸。“这些奇妙现象的根源就是那邪神，这是人类现有的知识无法解释的。难道你们还没有闻到吗，这股异常浓郁的海腥味？”loHrv5
“当然闻到了，而且觉得这相当不对劲。但我不认为这和一个至今都不能被证明其存在的邪神有什么联系。”福尔摩斯耸了耸肩。loHrv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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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一种银币，一弗罗林等于二先令。loHrv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