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稀客。”听着机关转动的声音,望着进来时的墙璧渐渐合拢,手杖在地上一杵,恩希迪欧斯抬了抬眉。“那个皇帝舍得放你出来了?”lqiAb
乌萨斯遣龙门特使,恩希迪欧斯的政治盟友,白玛.旺楚克,摘下了脸上的人面。lqiAb
“不然呢?”白玛深呼吸了一口气,密室里的草药香气让她忍不住想起了那位无征种,当年她身上的也是这样的气息。“你特意放的熏香?”lqiAb
“嗯。”恩希迪欧斯应了声。“我想这样的味道能够让你放松下来。”lqiAb
白玛找了把椅子坐下,眼睛舒适地虚了起来,嘴上却是毫不留情。lqiAb
对白玛的态度也不生气,或者说白玛现在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正是他想要看到的,恩希迪欧斯愉快地抿起嘴唇,男人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满意的情绪。lqiAb
“卡西米尔的整合运动成员开始陆续组织农奴和奴隶运动,现在胡安娜女皇忙着镇压国内此起彼伏的暴乱,没有空暇关注龙门的问题。”lqiAb
“不出意外的话,是。”恩希迪欧斯耸耸肩。“这不是挺好的么,你现在来了龙门,卡西米尔又抽身乏术。”lqiAb
“按塔露拉的说法,文月公主的计划也是有够孤注一掷。”白玛晃了晃尾巴,语气有些莞尔。“制造时机,趁着出行的时候清君侧,我还以为这是戏本上才看得到的事情。”lqiAb
“政治婚姻必然的结果。先有性再有爱,这种虚幻的东西持续不了多久。”恩希迪欧斯语气平静,细长的眼睛里神色淡然。lqiAb
“倒不如说,文月公主现在才从里面清醒过来,还算迟的。”lqiAb
“说到底,婚姻就只是契约关系罢了。既然是契约,失去的大于了得到的,就完全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lqiAb
“可能吧。”白玛不予置否。“你什么时候把顿珠给我?”lqiAb
顿珠是麻生蓬在谢拉格的时候,恩希迪欧斯送给她的鹰。和丹增的名字不同,取名为顿珠的鹰,寄意为事成。麻生蓬很喜欢这只鹰,白玛经常看到她在平台上放鹰的身影。lqiAb
麻生蓬会看着高飞的顿珠,大声欢呼着,怂恿着顿珠飞向更高的远方。就像是个普通的谢拉格人。lqiAb
雪山凌冽的风吹动了她的衣摆,像是只振翅欲飞的鸟儿。lqiAb
麻生蓬离开谢拉格之前,照着大神的指点,白玛从麻生蓬那里要来了顿珠。用的是顿珠可能不适应外界环境的理由。lqiAb1
而在她离开之后,白玛常常以顿珠为话题,和麻生蓬信件往来。lqiAb2
“好。”白玛满意地点点头。“我会继续和魏彦吾谈有关抹大拉的处理问题,尽可能把他拖住,给你们活动腾出时间。”lqiAb1
“我这边继续关注罗德岛的动向。”恩希迪欧斯顿了顿。“你找时间还是回一趟旺楚克家,那怕你压得住,一直压着也不是一回事。”lqiAb
“我知道。”白玛微微颔首,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毕竟那是我的家族。”lqiAb
她在“我”字上加了重音。lqiAb1
“不需要,龙门的政权更迭我有什么好交代的。” 白玛一嗤。 “只需要知会一声就行。”lqiAb
“嗯......”恩希迪欧斯沉吟一声。“你不打算去见见她么?”lqiAb
“不急。”白玛又开始把玩起了手上的念珠。“总会有机会的。”lqiAb
“白发是荣耀的冠冕。”眼底泛起热枕,语气里满是诚挚与确信,白玛的语气再次热烈起来。“她将在公义的道上走,在公平的路中行。”lqiAb1
“是凯尔希太蠢了。”白玛手上一顿,念珠发出咔嗞的声音。“但或许这也是大神的旨意,比起安稳地在罗德岛等待我们把成果奉上,赎民走的是一条更为艰难也更加辉煌的道路。”lqiAb
“整合运动是赎民一手搭建起来的组织,塔露拉不会忤逆她的意志。”lqiAb
“大神应允的事情从未落空。”白玛淡淡地回了句。lqiAb7
“塔露拉和凯尔希都只是过客而已。被大神选中的人总要经历磨难。而也只有磨难,才会让她们变得更加强大。”lqiAb
“......赎民会明白的。这只是早晚的问题。”白玛依旧语气淡淡,丝毫没有因为恩希迪欧斯的话而不悦的意思。“大神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lqiAb2
“当赎民重新回想起了记忆,我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lqiAb
“你还是真是自信。”亲眼见到过大神的伟力,恩希迪欧斯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lqiAb
白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摩挲起了人面,恍如抚摸恋人的面孔。lqiAb
“邦国因有罪过,君王就多更换。”lqiAb2
她悠然地念起了经文,空灵神圣,仿佛一场盛大的预言。lqiAb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