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程花了比平时多得多的时间，这不光是因为芯片和植入体一起都被关了，还因为三岛毫无掩饰的态度以及他所说的话以及这次事情的本质。437SM
本质就是，上面瞎搞事，用了某种正常人一看就特娘的不正常的能源系统——这玩意儿发电量很高，但是发电过程中会不断发生灵异现象，包括但不限于迷雾，鬼打墙，异空间，人类变身，大范围内空间错乱，不光如此，这玩意儿还需要活人当桥梁来连接一个即使用最恭维的话来说也绝不‘安宁祥和’的里世界。437SM12
然后这技术还不靠谱，除了让都市传说在新星城死灰复燃给人茶余饭后吹牛逼增加谈资之外，那些副作用全是可以把人逼疯，甚至逼死的玩意儿——就好像把一个人丢到《咒怨》或者《午夜凶铃》里面，这种事情光是隔着屏幕看就够可怕了，如果亲临现场大概还是直接死了比较轻松。437SM
死了大家就都是鬼了，说不定还可以坐下来一起勾肩搭背嘬根香啥的。437SM7
一定啥事都特娘的不会发生，这年头的情报处理可以轻轻松松把这些直接变成新的都市传说——《无限制科技公司的地下到底埋藏了什么》，大家看着顶多是笑笑而已，然后喷一句【这阴谋论编的也太菜了】。无限制科技公司甚至根本不用把公布情报的控制起来，就这么放着光是利用情报操作就能让他变成一个被大家看笑话的小丑，而未来则根本不需要担心曝光的问题了。437SM1
如何掩盖一个真相？那就是把真相变成人人皆知的谎言。在这样和那样的途径中，德林杰已经把这一点搞得明明白白了，无限制科技公司想要隐藏一个真相，那么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就好像它的名字一样——无限制。437SM
三岛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丝毫没有打算找理由，正大光明的说了——437SM1
我们现在出这事儿了，希望你能来帮忙，我们会付钱的。437SM
有一说一，收尾人平时基本上就是干这个的。雇主出了自己摆不平的问题，就联系收尾人，付钱让收尾人把这事情搞定，无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自己也是这么一路过来的。但这次总觉得很不开心。437SM
非常不开心，即使对方开出的价码真的……很让人难以拒绝。但因为对方把自己摸得太清楚了，这反而引起了新的不快。437SM3
德林杰放下杯子，脸部僵硬的就好像带上了一块面具，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阻止自己情绪外泄：437SM
“为什么当初要用这东西替换掉可靠的核反应炉？那技术已经相当成熟而且安全了吧？还有这种怎么看都不正常的技术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437SM
“这就是我不能回答的问题。”他的态度只有‘公事公办’四个字可以形容“我只能告诉你，上面的人这么选择有他们的考量，而我们这些执行的人不是去质疑他们的决策，而是按他们的要求去把这件事做好。你们这种自由职业者或许不是很了解，但在公司上班基本上就是这样子的。”437SM12
你们我们他们分的可真是清楚，字里行间都是【大家不是同样的人】的意味。437SM
“话说把这些东西全部交给我没关系吗？这是一旦出事大家都要玩完的工作，我觉得这非常不靠谱。”437SM
“你不要谦虚。”437SM10
显然，德林杰的抗议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三岛并没有往心里去，他站起身来走到病房门口：437SM
“这几天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也好好考虑一下吧。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尽量满足。”在离开前，他说了最后一句话“那我先离开了，手头还有不少工作啊。”437SM
他完全没有提到出院的时间，似乎不给出对方满意的回答，就没办法从这里离开的样子……437SM
刚刚从病房里走出来，三岛脸上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就消失了，他显现出疲劳的模样，不引人注意的叹了口气。437SM1
和从来没见过面，甚至不知道长啥样的上层隔着屏幕交涉，解释这次事故发生的原因和解决方案；被负责其他项目的同僚质疑，甚至有人认为自己没有能力担负得起这个职位的责任。437SM4
开什么玩笑！出事情之前毫无征兆，出事之后嘴巴一张就来【我早就知道】，你知道个屁啊！437SM2
回想起那家伙的一张臭脸，三岛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想象着自己一拳头过去把那张脸打烂的样子——就好像拉斯普京小姐踢碎触须那一下精彩的飞踢。回头想想当时只觉得动作和人类微妙的不同看上去非常怪异，但却有种在游戏里能看到的魔物一般的美感呢。437SM15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叹了口气。必须得让那两个人为自己工作才可以，即使他们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情愿，但是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无限制科技公司还是新星城的未来，都得让他们过来才行。即使这么做非常不地道，但是自己也有不能让步的地方，即使这么干会让良心不舒服……437SM
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做过的不舒服的事情也多，不止这么一两件就是了。437SM
三岛激活植入体，看了一眼视野一角自己刚满五岁的女儿的照片，脸上浮现出温暖的表情，但随着一道通讯接入，他再次带好了面具，把身为人父的慈祥笑容盖在后面，摇身一变变成了在职场打拼多年的老油条——437SM6
在通讯的另一边，纳佐里尼博士正坐在工作台旁边，实验室里数十个人都在紧张的忙碌着。437SM
就算再怎么厉害的疯狂科学家也不可能一个人手搓出一台核反应堆出来，而纳佐里尼博士本身也不是什么疯狂科学家，自己只不过从前任手上接过这个项目，从事的也主要是维护而并非开发的工作。437SM5
此刻，一个一个边长大约五公分的浊紫色六面体正悬浮在用强化玻璃隔开的作业舱中，数条机械臂正围绕它安装着外部组件——原本外面的组件给一只蹄子踢得粉碎，但万幸的是核心仍然完好，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外部组件重新组装完毕，让‘媒介’恢复到可以使用的状态。437SM
这个立方体每个面都像玻璃般光滑，反射着周围的事物，天花板上的灯，各种实验器械，旁边的机械臂和组装到一半的组件都在立方体的外部反射出来，就和镜子一样。但唯独上面没有任何一个人映照在上面，周围来来去去的研究员，助手的身影完全不会被它反射出来。437SM5
如果是不知道其特性的外行人，大概会被这种诡异的东西吓得鸡皮疙瘩满身，但是在场的所有人早就已经习惯了。437SM
她按了按抱在脑袋上的绷带，擦伤依然有些刺痛，这种小伤医生不打算用纳米机器来治疗，于是涂了药再来就是测试自己的身体愈合能力了。纳佐里尼博士一边碰着绷带一边问道：437SM
“嗯，”三岛回答说“他还在纠结，如果最后没有答应，我们就得……”437SM
“想些别的方法？比如让新找到的研修生直接进行培训？”437SM
并非所有人都能成为催化剂，船⑧的偶像也不仅仅只看他或者她是不是有一个有趣的灵魂，会整活儿，还要看天赋的——并非艺术天赋或者表演天赋，而是和里世界连接的天赋。这天赋并非仅仅只有积累足够的‘情绪’然后撬动里世界，还有在和里世界和谐共处，甚至得到增益这一方面。437SM6
这两天的研究让纳佐里尼博士的团队明白了这种‘增益’是真的存在，所以萌生了将目前还未正式出道的准·偶像培训成专门针对这种局面的快速反应人员，并在关键时刻投入使用的想法。但是具体能够发挥多少作用，会不会自己也一起陷进去啥的，在没有尝试过之前谁也不知道。还未测试过的武器无法用于实战，这种道理大家都懂。437SM7
“那个也要做，但是别抱太大期望。暂时以经过实战检验过的那两个年轻人为主。”三岛回答说，然后强调“我不会放过收尾人那个人才，开出他无法拒绝的价码，然后从另一边逼他，他总会答应的。”437SM6
“这么上心吗？”纳佐里尼博士的语气中带上了调笑的感觉“这可不像你啊，平时不都是会留着后手的吗？”437SM
“行吧，那边的活儿就交给你了。‘催化剂’们可别再出事了，必须得加强防范。”437SM
“我们就等着他答应吧。”三岛最开始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表情，但是这仅仅维持了一瞬间，他的表情就开始变得复杂起来“……这就是现在最好的保险阀了。”437SM
德林杰手里端着加了牛奶的热可可，坐在疗养院的休息室里，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湿地。他的注意力一度被天上飘着的气球水母们吸引——虽然那是有害的生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全身放松看着它们就会觉得心情变得宁静下来，可能它们那种在空中飘来飘去的样子过于无忧无虑了吧。437SM9
自从上次三岛和自己谈过之后，已经过去两天了，虽然自己仍然可以在这里头晃来晃去，吃的喝的也都随意，但是想要出去还是不行，植入体被锁死也无法启动，没办法联系到外面的人。看来对方就是打算把自己软禁起来，不到自己答应就不放人。437SM
回头一看，典子正穿着一身病号服走进休息室，她精神头看起来相当不错，和最开始的时候完全不同。437SM
“嗯，”典子解释道“在那里戴上头盔之后，我看到了不少奇怪的东西。虽然那会儿很不舒服，但是之后就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好像一直扛着的担子放下来了。这几天天天都睡得很好，噩梦也不做了。”437SM3
确实，从外表上看起来她健康了不少，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疲惫感。就好像刚刚去度假回来似的。437SM
“不会变身了？”437SM3
德林杰试探的问道，这是典子一开始最担心的事情，也正是因为那种无法控制的变身，她才被迫回到船⑧，由此弄出了后面一系列事情。437SM
“感觉上能够控制了，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她轻轻拍了拍胸口“总算是可以安下心来了。”437SM
感觉上能够控制了，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这话还真的听不太懂。但是意思倒是能搞清楚了。典子似乎在那时候搞清楚了怎么控制自己的新能力，变出来的不再是腐烂的马鹿而是白毛的FURRY马鹿这一点似乎可以证明她是对的。437SM9
听起来就好像成了灵异类漫画的主角似的——比如那个左手因为灵异事件被粉碎，但却得到了鬼的左手，借此降妖除魔保护学生的某浓眉教师。437SM13
对此德林杰只能发出没出息的，甚至不能说是评价的感慨。437SM
“之后的生活大概会很辛苦吧。”如果考虑到之前她的直播频率的话，大概这几天是她长久以来第一次好好休息“直播不能断，还要注意同事们有没有也像我之前那样，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得去救他们……不过收入变多了，这也算是好事吧。”437SM
听到不妙的信息，德林杰突然从沙发上直起上半身，紧张的问道：437SM
“因为在测试过设备之后发现再连入不会出现幻觉也不会引出什么东西，所以我还可以继续直播不用退役。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直播已经变成我生活的一部分了，如果突然要我停下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日子。”437SM
自己确实是争取的对象，典子当然也是，她的能力甚至看起来更加突出，没道理三岛会放弃典子。而典子显然比收尾人好搞定，而且一旦同意下来，就可以形成对自己的压迫感……437SM
其实仔细想想，就算自己想要之后干什么，也必须先答应下来，否则就会陷入双方的耐力比赛——只要中途没有出现什么突发事件，那三岛绝对占优势。因为收尾人的工作就好像网络作者写小说，一旦鸽太久长时间不在大家眼前出现，之后就真的会给人忘掉然后接不到活儿吃不上饭。437SM9
这是很让人丧气的事情，但却是现实。一个人是无法对抗无限制科技公司这个庞然大物的，更何况自己还处于被软禁的状态。437SM
总觉得自己和典子被算计了，但这甚至都不能算是算计，而是‘安排’。就好像在模拟经营类游戏里，玩家将小人调到自己想要的岗位一样，就算会导致心情降低工作效率降低，那么只需要发钱把损失心情补回来就好了——完全就是这种感觉。437SM4
“老实说，我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们并没有把事情的全部都告诉我们，隐瞒掉的还是最重要的部分。真是有够气的。但是没有办法啊……真相已经说不出去了，我只能……”437SM
“真是没办法啊，毕竟牵挂太多了。”437SM1
是啊，没办法了。眼下自己似乎也只能接下这个工作了。437SM
“喂，那边的。”德林杰朝旁边招了招手，现在肯定有人正在监视着自己的动作，索性就直接开口说了“和三岛说我打算和他谈谈。”437SM
现在也只能听从对方的安排了，毕竟只有这样才能从这里出去。437SM
但是……总觉得很不甘心而且很憋屈。虽然没办法对抗，但是暗地里使点小坏应该没有关系吧？就作为给使用有安全隐患的设备，并且把无辜人卷入其中甚至出现命案都往下压的黑心公司一点报复吧。437SM9
PS2：明天继续喵0w0437SM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