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和她的家族身上,曾经发生了什么,顾廉止并不清楚。44pVK
但她唯一能确信的就是,在这里的人,大概过的都很不容易。44pVK
她随意抽出一张干净的澄心纸,饱蘸浓墨,刚抽出椅子坐下去,准备牵着聂云晚的手教她写字。44pVK
不料聂云晚低下头,绕过她的手臂,直接钻进了她怀中。44pVK
聂云晚轻轻拍了拍她的大腿,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腿上。44pVK
感受到丝丝鬓发磨蹭下巴带来的痒意和腿间透过衣衫传来的温热与细腻的触感,顾廉止有些呆滞了。44pVK
嚷嚷着要一个刚见面还不认识的人帮她取名字,甚至有意无意间将后背也交给了她。44pVK
强忍住初次与少女亲密接触的不自在感,顾廉止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44pVK
略带训诫地说道:“以后切莫如此轻信人了,把后背交给别人,可是很危险的。”44pVK
聂云晚晃了晃身子,在她腿上磨磨蹭蹭,奶声奶气道:“我知道啦……下次不会了。”44pVK1
“你看,这是你的新名字。”顾廉止从后面握住少女的手,“我来教你写。”44pVK
甚至比前世烦闷时写下的一个个“忠”字还要认真、专注。44pVK
聂云晚愣愣看着,下意识地伸出手,抚上墨迹未干的字。44pVK
她年龄尚浅,不懂什么书法,只是在阁中其他姑娘的耳濡目染之下,识字、会写字,却也能看出眼前的字与往常教她的姑娘写的字相比,风格迥然相异。44pVK
但少女并不懂这些,甚至还略显疑惑的伸手挠了挠鬓角的发丝。44pVK
顾廉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瞧着她沾满墨迹的指尖,哑然失笑。44pVK
松开手后,顾廉止用喝水的茶盏里残余的水濡湿了手,一下一下地帮她搓去指尖墨迹。44pVK
聂云晚安静坐着,似是想起什么般,突然凑上了她的脸,樱唇在脸颊轻轻一点,又飞快地缩回怀中,淡定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44pVK
前世今生两世为人,除却先前受伤时的宋泽卿,还没谁能离她如此亲近。44pVK
她轻轻揉弄着少女的耳垂,又从她的颈后滑上脑袋,一边摩挲着乌发,一边问道:“这是动作,是什么意思?”44pVK2
“是喜欢呀,师父说,遇到喜欢的人就要大胆吻她,而且只能和女人这样,绝对不可以碰男人。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懂……”聂云晚摸着下巴想了想,“不过刚刚确实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心跳的很快。”44pVK
顾廉止听她这话处处都洋溢着诡异的气息,愣了片刻,问道:“你师父是谁?”44pVK
聂云晚答:“是教我书画的师父哦,和你住同一层,叫崔霖。”44pVK
这个磨镜女,一不留神就把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带进坑里了。44pVK
她注视着少女,严肃道:“以后不要这样了,无论是男是女,都不可如此轻易行事。这是很严肃的事!”44pVK
看着她恬淡平和的侧脸,聂云晚突然红了眼眶,愈发泫然欲泣。44pVK
自进楼中以来,虽有管事照拂一二,但再也没从其他人身上感受到如此真切的关怀。44pVK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啊,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44pVK
她努力拭去眼角的泪,却不由自主的哭得更厉害,哭到最后,已然成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噎,好似打嗝声,一下一下的。44pVK
顾廉止着实尴尬,莫名其妙把人弄哭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44pVK
她抱着女孩,走到床边,撩开纱帐,将她轻轻放下,褪去鞋袜,盖好被子。44pVK
女孩整个人埋在锦被之中,头发散落在脸侧,脸上睡得红扑扑地,脸颊还挂着泪痕。44pVK
这小姑娘是真的小,可能比她还要再小个一两岁,但心智上,却宛如一个六七岁稚童。44pVK
结合白天的磨镜女、对磨镜女完全不加管制的裴嬷嬷,她对此地的环境愈发感兴趣了。44pVK
这里不仅不像青楼,也跟不像是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争相吃醋的地方。44pVK
恰恰相反的是,这里的环境很宽松,一切都是善意、和睦的。44pVK
倘若此地真的如她所想,是个没人想得到的世外桃源,那么此地的管事,又是何等人物呐?44pVK
窗户风声呼呼作响,屋内的蜡烛也烧到了拇指长度,用不了多久就会烧完。44pVK
望着跃动的微弱烛光,顾廉止趴在书桌旁,一只手搭在古琴的琴弦上,眯着眼睛,脑中万般思绪纷飞,已然是昏昏欲睡。44pVK
以她的小孩心性,顾廉止判断只要睡一觉,昨夜发生过的事,就全都消失了。44pVK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有一点不同的是,消失的事件,是有针对性的。44pVK
聂云晚一醒来,就好像忘记了所有负面情绪,又嘻嘻哈哈地。44pVK
于是,简单梳洗完之后,她就将昨晚桌上吃完饭丢下的碗筷送去了后厨,同时宣布从婢女手上接过了顾廉止以后的送餐工作。44pVK
毕竟她只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44pVK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