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哪怕手上端着一堆饭食,也是蹦蹦跳跳着回来的。f1fAg
“唔,你要不要先吃个早饭什么的?”茹梦槐倒是很体贴。f1fAg
“不耽误你时间了,开门见山,有事请说吧。”顾廉止更干脆。f1fAg
现在的情况下,没有武器和士兵的她战斗力几乎为零,但她还是不想低头。f1fAg
片刻之后,茹梦槐笑意盈盈地放下了她的手,“天生废脉?那可能是我想多了。”f1fAg
“我先前也很奇怪,一个弱女子带着父兄的尸骨外捎上一个神志涣散的兄长穿过两国交战之地,奔波半月而归,此女身上没点武功是不可能的。”f1fAg
她叹了口气,“但现在看来,你只是单纯的运气好而已。”f1fAg
顾廉止淡淡一笑:“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所以,你可以走了吗?”f1fAg
“不可以。”茹梦槐从男人手上接过那只玉盒,“今日前来,是为你种蛊,你不会武也无妨。”f1fAg
顾廉止本还想继续云淡风轻地应付下去,可耳朵听到的话,让她把笑容和想好的客套话都吞进了肚子里。f1fAg
蛊这种东西,她前世只是略有耳闻,说是西南边陲的苗疆秘法。f1fAg
彼时苗疆已于二十年前被顾堰所灭,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蛊法秘方大多失传,因而蛊在江湖上极为罕见。f1fAg
据传,不同的蛊,用法和效果也不尽相同,但大多都是以毒辣手段行非人之事,有违人伦。f1fAg
像往常,死亡在她口中也只是脑袋掉了碗大疤的事,但此时此刻,面对小小的玉盒,她竟会感到恐惧席卷全身上下,那种无力感令人万分挫败,那份气定神闲也随之消散殆尽。f1fAg
“既然没得选,那我能知道它有什么作用吗?”她轻声道,仿佛最后的挣扎。f1fAg
那男人便上前一步,解释道:“此蛊……尚未定名,以青蛇而制,或可暂且称为青蛇蛊,青蛇以体内每时每刻产生的杂质为食,对身体大有裨益,可谓延年益寿必备之选。”f1fAg9
他的语调很怪,似乎不像江浙本地人,也不太像中原人士,但还是勉强能听懂。f1fAg
“那何必给我?想让我活久点熬死那个皇帝?我觉得你们拿去孝敬皇帝陛下也不错,让他多活几年,多害几个功臣,大陈也能倒的快点。反正无论是我动手,还是你们动手,结果都一样,殊途而归罢了。”f1fAg
既已撕破脸,也就不必再装了,顾廉止毫不留情地讥讽道。f1fAg
“啊……上虫,下皿,看上去就很吓人的样子。”站在一旁看傻眼的聂云晚怔怔答道,她还是没想明白这一群人围着顾姐姐是要干什么。f1fAg
只是看到茹梦槐在场,平日里她对自己照拂有佳,直觉上感觉她应该不会做出伤害顾姐姐的事。f1fAg
顾廉止一听,更有底气了:“听见了吗?古语有云蛇鼠一窝,如今要把青蛇所制的蛊当作‘虫’,把我的身体当作器皿盛放它。连人家刚会写字不久的小姑娘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f1fAg
“啊这……”中年男人面露尴尬之色。f1fAg4
对顾氏一家之事,他也略有耳闻,他虽同情顾廉止,但为身份所迫,只是奉命行事。f1fAg
他如实解释道:“这蛊是初次制作,益处虽然明朗,并不排除有其他风险。再者,青蛇需要定期服药压抑,否则会无限制增长,令宿主噬心而亡。”f1fAg
“定期服药?所以,说白了,它只是用来控制人的罢了,而且我还只是个试验者。”顾廉止耐心听完,一下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f1fAg
“好了,磨蹭了这么久,也该动手了。”站在一旁的茹梦槐终于开口。f1fAg
她轻轻揭起手中玉盒的盖子,仅有蚯蚓一般大小的青蛇映入眼中,不仅没有蛇的尊严,反而有些滑稽。f1fAg
只是通体碧绿,晶莹剔透,与玉盒的材质颇有几分相似,开盖之后,它探出头,懒洋洋地蹭着玉盒边沿,病怏怏的,也不吞吐蛇信耀武扬威,也不摇头摆尾彰显地位,丝毫不像一个能啃噬人心的家伙。f1fAg
接着,茹梦槐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锋刃约有半臂长,刚好适合女子携带。f1fAg
短刀光泽明晰,透着凛冽寒意,反射出的光芒直晃人眼。f1fAg
浓烈的血腥气令青蛇立刻精神焕发,蛇信狂吐,兴奋地摇头摆尾,试图靠近血腥味的来源,但又因某些阻隔,无法脱开玉盒。f1fAg
围观的侍从和几个男子只觉得茹梦槐是想以身作则,示范给顾廉止看,消解她心中的恐惧。f1fAg
那破蛇她只瞧见一眼,就恨不得离它八丈远,她不信茹梦槐就不怕,手一抖把自己给种蛊了。f1fAg
她无法理解在完全掌握主动权的情况下,双方已经撕破了那层名为“和睦”的窗户纸,图穷匕见时,拼得无非就是实力了。f1fAg
她势单力薄,而茹梦槐身怀武功,还有一种随从保驾护航。f1fAg
不给她拖延的机会,茹梦槐递来短刀,目光平和,“到你了,就像我这样,轻轻一刀,就好了。”f1fAg
顾廉止接过短刀的同时还是没想明白她此举能有什么收益。f1fAg
终于,她读懂了,而此时,那玉盒也恰好凑近了伤口处。f1fAg
青蛇立刻脱离玉盒,自血管钻入。f1fAg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