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让我们谈论,在那之间,不值得铭记的故事。”437WK
“关于生活,他的确有自己的打算。但对于酒水,放纵自我,或许也是一种对自我毁灭的对抗。”437WK
“之后,他通过考试与考核,从工厂的保卫部门,调往酿酒的小厂,去做工程师。我也先去文京读书,再去殷野任职。”437WK
“我当时太年轻,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离别,甚至没有约定书信往来。”437WK
“再之后,就是武君一度病重,天命共和与北方的祸乱,那或许才是值得铭记的历史。”437WK
希罗暂时停下了言语,戴上隔热手套,从中端出了土豆。437WK
“如果我们现在有一个火炉,以及盛满油脂的铁锅就好了。将土豆切块,配上海带、芥菜头粒、辣椒面和葱花同食。”437WK
“比起这些,我更愿意加一个煎蛋或者火腿,就算是掺杂淀粉的速食火腿,也比全然的碳水好。”岱宗直起身躯,将盛放香肠的瓷盘放入微波炉的转盘上。437WK
“不过我现在的确想吃烤红薯了。”他还是叹了一口气,似是感怀。437WK
“北方始终是帝国战略的次要方向,我们这些在失败后,再度捡拾旧旗的失意者。在圣人获取天下时,却以玄君的殉道宽慰自我——说我们只是在物质上失败,精神上胜利,不然文君与武君,为什么想要向汉君转移天命?”437WK
“但世界就是如此,更替旧世界后,玄君、文君、汉君、武君,圣人沿袭昭武君的战略,向南海之南控制海洋,向西山之西控制大陆。”437WK
“无妄君的日南之南,只是次要的方向。但是北海,却从逢蒙的残躯涌现复生。那就是另外一段漫长而复杂的故事,历史总是如此。”437WK
“那种状态很危险,于是许多人对你的过去,和现在的行为感到不安。”437WK
从两百多年的大同开始,再是出现在关于玄庭游记的简著公,再到汉君,最后也以他的学生,仿佛玄君般死去暂时告终。437WK
羽纹亦死在了与希罗离别的十余个凛冬,仿佛荆州都司的左道般决绝。437WK
“他们有理由感到不安,但是我不认为,你会因为他们不安来见我,你不是那样的人。”437WK
“秩序必须得到维护,人群则需要妥协和调和。难以调和的问题,也可以用另外的方式,解决个人来调和。但秩序必须得到维护,混乱不应该出现在如今的环境。”437WK
高楼矗立,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他陷入无边无际的沉默。437WK
就她的个人认知和评价,她具有鲜明的官吏体系节点气质,符合标准化作业流程。437WK
但标准化无法适应全新的格局时,以何种评估体系,对流程进行再造,不是她应当考虑的问题。437WK
那是希罗放在口袋中,很少取用,但会及时更换的草莓味糖果。437WK
她很快领会希罗的意思,并对此感到饶有兴趣,将糖果递给了岱宗。437WK
“我想我没有更多想说的了,在现在,我只是来传达他人的不安,而不会做更多的动作。”他不是一个善于背叛的人。437WK
“那不如让我问一个问题好了,在秩序之中,你认为神器使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是英雄,还是兵器。”希罗肃穆地询问。437WK
岱宗感觉到莫名的寒意,并在稀疏的雨声中,再度望向窗外。437WK
铅灰的天空落下漫长的雨,击打在铁板上叮咚作响,落在草木之上,则只剩下了窸窣声。437WK
他是以另外一种面目,带着另外一种任务,甚至期许来见希罗。437WK
尽管他不想要和希罗讨论故人,也不想要质问宣武、昭齐的异状和他有何联系。437WK
客观来说,在对赢州上层建筑的肢解中,他和希罗都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了类似的角色。437WK
首先是黑门事件,隔绝了曾作为内服的禾裔一枝,赢州与南海等地域的联系,避免外部干涉。437WK
星宫运兵戡乱后,圣人的师旅退后一步,将作为侧翼的南海郡纳入控制。437WK
伴随北海郡的溃败,三河师也因为矛盾,几乎与秋狩勋贵决裂,残部都停留在港湾区。437WK
小部分依旧效忠于秋狩勋贵的师旅,除却编制为直属的中卫,抑或填充驻地的武亭。437WK
宣武、昭齐情况复杂,但至今也未决出胜负,何况还有海外。437WK
他们仍旧无力应对黑门事件的危机,是另一个更直接的原因。437WK
至于碎叶镇改组的碎叶区,楚丘就算尝试与秋狩勋贵达成一致,或也难以维系旧有的秩序。437WK
直到岱宗尽管或得到默许的密谋,彻底击碎了秋狩勋贵在其他区域根深蒂固的残余。437WK
毕竟在车轮在两道轨迹前逡巡不前时,终究有人需要退一把。437WK
赢州牧终究还是有其他的打算,试图通过巧妙的会议,将秋狩勋贵嵌入都尉构建的城市防御体系。437WK
这对双方都是各退一步,但是岱宗还是搅乱了那场会议。437WK
在这场历时甚久的斗争中,很多人——或者说不包括岱宗和漆园的其他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希罗,以及他的故人。437WK
在希罗与那位故人分别的天命六十九年,在汉君与春申君的争议中,甚至是病重武君的坐视,他破坏与建设了一些东西。437WK
第二年的暮秋,他决绝地放弃往昔的一切,孤身一人去了北方的阳明,成为汉君最后一个学生。437WK
天命八十一年,做完能做的一切后,他仍旧失败,无可奈何地在钟楼自裁。437WK
共和新政在天命年的后三十年,众人接力奏响的三重奏。437WK
“你呢?你既然圈定了选项,又是怎样看待神器使的呢?”437WK
“英雄,我始终如此认为。在人民最需要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出,我认为不会有更好的词汇。”希罗言语坚定。437WK
“我要去海湾区参与植树,你要多加小心。”似乎表达中立,岱宗逃似的离开。437WK
漆园明业,并未左顾右盼,只是无声随着他的身影而去。437WK
似乎走了很漫长的道路,但是时间仿佛还停留在前一刻。437WK
“仿佛我说服了赢州牧,他也说服了我,我的确动摇了。”437WK
“你不仅仅是动摇了,而且还变得软弱了。父亲曾告诉我,组织草创所流的每一滴鲜血都是有意义的,你中止下来,甚至还试图通过法律手段解决这一切。”437WK
“即使你们成功了,用这种手段取得权力,代价又是什么呢?”437WK
“环视天下,皆似反贼。这是秩序毁坏的教训,可这里只是赢州。”岱宗正因为清楚法理,才无话可说。437WK
“你永远可以选择,但是漆园要暂时隐去。月相开始变得危险,我们得保证,祂的健康在好转时不要恶化。”437WK
“我会待在外面,准确来说,继续协调你和漆园的合作。这是漆园主人交予我,应当践行的任务。”437W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