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玄字号
京城的特点就是稳定，比如开封府小商铺时有沉浮，几家大酒楼却始终屹立不倒，连排名都没变过，樊楼永远都是天下第一。43fDC
而樊楼旁边的皇城司驻地也是如此，陆乙边走边感慨着：“哗，一年多没来，这间大会议室还在这里……喔噢，这张高低腿的桌子还没撤掉……哗，那边值守的还是老张~什么都没变！”43fDC
“变了的是我啊。”陆乙收回目光，偏头看向身旁：“身后多了条小尾巴。”43fDC
“说谁呢？”赵晴铭没好气地抱着膀子：“刚才的考核还没完呢，我身为长官要继续对你是否称职进行评估，你能不能继续做密探得我来决定，你态度好一点。”43fDC
“是是是，恭迎长公主殿下莅临指导。”天家贵女非要和自己同行，较真起来陆乙也毫无办法：“但我真的很饿了，能不能先吃点东西再去办差？”43fDC
一说吃的，赵晴铭就想起刚才的半块枣糕，心情登时更不美丽了：“不行！活儿没干完就要吃饭，种庄稼的驴都没你贪吃！”43fDC
真是的，本来喊云桃一起来皇城司，是难得实现了从小就有的梦想，让这个一起长大的小姐妹也见证下开心事，谁知道心思单纯的云桃被陆乙简简单单就骗走了枣糕，自己吃过的东西又进了陆乙的嘴……43fDC
拐角处，陆乙指指另一个方向：“那啥，我去茅房方便一下哈。”43fDC
赵晴铭举起了鼓着暴栗的拳头：“那啥，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厨房？”43fDC
“唉，长公主殿下连这都知道啊……”陆乙仰天长叹，看样子自己肯定要错过这顿饭了。43fDC
“从我十岁之后，不说每个月都逛一次皇城司，至少也是每个季度都来这里走走。”赵晴铭的语气中充满了骄傲：“我对皇城司的了解远比你这种刚加入皇城司就被派出去的间谍深刻。”43fDC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玄字密探的驻区，赵晴铭推门而入，登时眼前一片开阔，门后是一间巨大的厂房，数不尽的人员往来穿梭，耳中全是“叮叮咣咣”的打铁声，偶尔传来些“呜呜”的气鸣——来自厂房一角散发着巨大热量和蒸汽的机器，数名赤着上身的壮汉在不断往里添煤。43fDC
“皇城司玄字第三号密探管月鸿，参见长公主殿下！”一个穿着迥异于士大夫的白大褂的青年快步走来，耳朵上别着一根碳棒，手上则握着画满了图形的白纸，先是忙乱地向赵晴铭行礼，接着又对陆乙点头致意：“小乙，你从辽国回来啦！累坏了吧？”43fDC
“是啊，挺累的，更难受的是连饭都没吃就得出来公干。”43fDC
管月鸿愣了：“啥？秦大夫这也太抠门了吧！莫非司里的账目出了问题，预算不足，领导们要节省开支了？坏了坏了，我们玄字号这么多研究排着队，可不能削经费啊……”43fDC
眼看管月鸿都快冲到主官室里找秦大夫长跪请愿了，赵晴铭尴尬地咳了两声：“咳咳，没有的事，皇城司经费充足得很，是陆乙自己吃不下饭。”43fDC
无视了陆乙投来的眼神，赵晴铭马上转移话题：“我们是来拿装备的。”43fDC
管月鸿拍着胸脯：“不削经费就好，我这心可受不得刺激……刚才秦大夫已经派人传过话了，两位要什么装备尽管说，我玄字号专攻冶炼织造，规格严格，功夫到家，包君满意~”43fDC
“玄字号的本领我自是信得过。”赵晴铭眼睛放光，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虽然身为天潢贵胄，自幼便事事随心所欲，但衣来伸手和自我奋斗的感受截然不同，她对领用皇城司专属装备这天已等待多时，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43fDC
长公主殿下飞速报出了一串装备，显然在心里不知筹划了多久：“给我一把上好的青锋剑，一把蔡大匠打制的钢匕首，一双藏有匕首的机关靴，一根钢索腰带，一把铁骨折扇，再来一把配着麻醉针的手弩，我知道皇城司有套密探常用药箱，也给我整一个，最后再来一套飞镖……哦，还有铸铁手铐也别忘了加一副！”43fDC
看着管月鸿在纸上记下一长串名字，陆乙的嘴巴张大成了一个“O”：“我说长公主殿下……”43fDC
“咱们是去调查铁匠失踪的事，不是去收复燕云十六州。”43fDC
“不敢教，不敢教，而且上一个被我教做事的现在也很惨。”陆乙摆摆手：“就是咱们真用不上这么多东西。”43fDC
“这些都是基础装备好不好！”赵晴铭对陆乙更鄙视了：“你也是个成熟的间谍了，难道都不准备这些吗？”43fDC
陆乙哭笑不得：“拜托，一般人带上这么多铁器路都走不动了好吧，我可没有长公主殿下这等天生神力。”43fDC
这家伙是在骂我胖吗？赵晴铭差点又被陆乙整破防了，咬着牙道：“别啰嗦，你也赶紧把装备带上，咱们好出发。”43fDC
“那还不快么。”陆乙耸耸肩，对管月鸿道：“给我拿件无缝天衣，三个烟雾弹，一瓶润滑油。”43fDC
东西太少，管月鸿都不用记录，点点头就去拿了，丝毫不觉奇怪。反而赵晴铭看着陆乙：“你就拿这点儿东西？”43fDC
“逃啊！何况不是还有您天下第一的长公主殿下在嘛~”43fDC
“[○･｀Д´･ ○]”赵晴铭感觉自己今天嘟嘴的次数比过去一年都多：“我才不救你呢！”43fDC
很快管月鸿就把两人点名的物品带了过来，赵晴铭的装备虽多，但她早就在心中演习了不知多少遍，非常利落地一一装配在身。她本是以书生打扮来的皇城司，然而此刻挟弓佩剑，俨然已是位英武帅气的少年将军，就连原本很容易被看破的女扮男装都因肃杀之气变得不好辨认。43fDC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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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陆乙，只是随手把烟雾弹和润滑油往身上一藏，两秒钟就完成了配装，什么变化都没有。43fDC
不过最后那件“无缝天衣”却有点问题——那是条材质特别的肉色上衣，看起来就像是一张人皮，管月鸿举着他比量了一下，摇头道：“这件还是有点大了，不合你身材。”43fDC
陆乙却不以为意：“大了能用外套遮挡，总比小了套不上强。”43fDC
赵晴铭过去摸了摸，奇道：“这是什么衣服？手感好特别！”43fDC
“回殿下，这是以儋州特产的橡胶冲压制成的衣服，橡胶有许多特别之处，用来制作装备好处多多，不过这件无缝天衣是我最近才发明出来的，还有不少缺陷，尚未量产。”管月鸿在谦逊之中又带着几分自豪，这可是他的心血之作。43fDC
“最近才发明出来的……”赵晴铭发现了盲点：“陆乙你不是刚从辽国卧底回来么，怎会知道无缝天衣的？”43fDC
“这个呀。”陆乙和管月鸿相视而笑，笑得赵晴铭心里好堵，好像她又错过了什么小秘密？43fDC
幸好陆乙没让她继续猜：“我们是堂兄弟，他爹就是我那藏私房钱的姑父。”说罢还轻轻捶了捶管月鸿：“下个月老爷子大寿，你们一家记得早点到。”43fDC
“没问题，上次外公启发我做了种西洋打击乐器，十分带感，这次我就演奏它来为老人家祝寿吧！”43fDC
“哎，自己人别这样，老爷子八十了，怕是受不了这刺激……”43fD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