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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到城里去 2

  在去往巴黎的路上,索雷尔和西蒙一直在讨论他们记忆和期望中的巴黎。西蒙用平淡的语调说到巨大的哥特式建筑,就如传说中的巴比伦塔那样刺进苍穹。而常人居住的红砖白瓦房屋则如蚂蚁匍匐在那巨人的脚下。kY0FU

  索雷尔认为巴黎应当是西方的罗马和君士坦丁堡,一座汇集了艺术,哲学,文学和伟人的城市。kY0FU3

  贞德默默地坐在马车最里处,平静的地听着两人对巴黎的想法,偶尔回应着西蒙和索雷尔关切的询问。kY0FU

  当王太子查理加冕为查理七世国王后,贞德和阿朗松公爵带领士气高昂的法军向巴黎前进。她在巴黎城外的圣丹尼圣殿向上帝祈祷,希望她信仰的神能够助她夺回法国的首都。kY0FU

  在射石炮的掩护下,贞德与士兵冲向城门想要突破注满水的护城河,可是她的大腿遭到弩箭射伤被迫撤退,部队也取得任何进展。最后她带着遗憾接到王室的命令下令法军撤退。kY0FU

  每次想到巴黎攻城战她都会感到一阵奇怪的刺痛,那种感觉和之前陷入神游前的疼痛无比相似。kY0FU

  当痛感消失时,她看到了一双微蹙的眉头,一对忧虑而悲伤的目光。这目光让她感到一阵自责,连忙转过了脸。kY0FU

  “巴黎攻城战?”西蒙的双手有些颤抖,“您在那里受过伤?”kY0FU1

  “是的。”贞德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您怎么看出我在想什么?我的身体和语调......为什么?我应该无法做出表情,也无法改变我的语气。”kY0FU

  “我不知道。好像我看着您,就感觉到了什么东西......”kY0FU

  “或许这是上帝的恩赐。”她轻轻握住西蒙颤抖的手,“请不要担心我,西蒙先生。我现在感觉好多了。”kY0FU

  贞德冰冷的钢铁皮肤带来触觉让他全身微微发抖。kY0FU

  “我之前以为您不会感受到疼痛。”kY0FU

  “会的。”贞德看向窗外绵绵不绝的阴雨,“每次回忆起过去的日子,我就能感受到当时自己的感觉。但是我又无法感觉到现在周围事物给带来的感觉。”kY0FU

  “这是一个实验。”西蒙叹了口气,“实验总会有问题的。贞德小姐,如果您感觉到任何异常,请务必告诉我。这对你我都有帮助。”kY0FU

  “在情况合适的时候,”贞德瞟了眼索雷尔,“我会的。”kY0FU

  西蒙感觉到自己双手感觉到了一种柔软而温暖的触感。他不知道这是自己手上的温度,还是他真的从钢铁中感受到了人类的肉体。kY0FU

  贞德突然松开手,她看到了窗外的圣丹尼圣殿,看到了绚丽的玫瑰花窗与恢弘的拱顶,它们使圣殿在阴雨天中依然散发出一片缤纷的光影。kY0FU

  她在这里祈祷,希望上帝能够让她夺回法国的首都。在1429年,她失败了,她甚至对神产生了一丝怀疑。可是在今天,她确实看到了重归法国的巴黎,也作为法国的士兵,回到了这里。kY0FU

  这可能是巧合,但是她愿意相信这是上帝的奇迹,正如她的复活和她的身体一般。kY0FU

  一想到这些,一股得救似的喜悦填充贞德的心房,让她心中的疑惑和不安烟消云散。kY0FU

  马车逐渐距离巴黎越来越近。索雷尔将头伸了出去,想要看看这座他一直期望着的城市。kY0FU

  他看见了旧城区的那些正在崩塌的砖瓦房,然后看见了一片房屋的海洋。无数宏伟庞大的尖塔如奥岛屿般矗立在这片褐色的海洋中,又像是像罗德岛驶来的,高大的奥斯曼巨舰。kY0FU

  即使是在浓重的,萦绕不散的迷雾中,他还是能从好几条街道的凌乱的屋顶组成的画面中看到圣奥古斯丁教堂紫色钟楼的圆顶,看到巴黎要塞上黑漆漆的火炮和空洞的缺口,看到圣母院上的扇扇尖拱窗户和座座雕像。kY0FU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亲眼看到巴黎城内的各色收藏,拜访谈吐风雅的艺术家们,触摸艺术品中承载的伟大文化,但是索雷尔已经相信,巴黎就是文明的宝库,是照耀欧洲的太阳。kY0FU

  美中不足的是,这座美丽的城市没有生气。在连绵的阴雨中,马车车夫的脾气也变得更为暴躁,他们粗鲁地咒骂着行人和同行,然后无奈地在雨中等待。行人们只顾着前往他们的目的,懒得在意那些“高人一头”的家伙的冒犯。kY0FU

  沉默的士兵们牵着不断喘气呼气的牛马,满载着武器和物资的车子爬过石板路和烂泥地,发出刺耳的噪音。这或许是巴黎这副黑白画中唯一一丝生活的色彩,当然,这色彩也是无比诡异的。kY0FU

  西蒙后背躺在马车背上,他知道按照现在混乱的情况,到达梅尔兹在塞纳河左岸的住处还要花上不少时间。kY0FU

  作为弗朗索瓦的宫廷艺术家以及宫廷艺术家的管理者,梅尔兹在连成卢浮宫和西岱岛的直线的延申线上置办了一栋住宅。这是一所十二世纪的房子,舒适、宽敞,可以看到巴黎圣母院,那一首宏伟的石之圣咏。kY0FU

  据说当废除对立教宗本笃十三世的训喻在西岱岛上的巴黎圣母院宣布后,愤怒的巴黎市民要求那班传谕使者身披袈裟,头戴法冠,出去游街,走遍巴黎大街小巷,向民众赔礼认罪。kY0FU

  一位激动的巴黎市民就在梅尔兹现在所住的房屋中投出一块石头,砸晕了一个使者、所以巴黎人亲切地将这栋房子称为投石兵(Frondeurs)。kY0FU1

  缓慢前行的马车终于要接近梅尔兹的房屋。可是一队全副戎装的士兵队伍占据了前方整条街的宽度,他们几乎要把一些士兵挤下塞纳河,挤进左边的房屋。kY0FU

  这支盔甲闪亮的队伍浩荡而去,就象洪水涌来,溢出狭隘的河堤。kY0FU

  外国势力对巴黎的威胁依然没被排除,国王弗朗索瓦依然在巴黎组织防御工作。因此城内既有巴黎的卫戎军,也有保护弗朗索瓦的禁卫队。毕竟巴黎从来不欢迎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在宫殿深院中随意使唤她。kY0FU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街上士兵的簇拥下,从梅尔兹房屋前开走。西蒙意识到国王陛下可能刚刚拜访过他的宫廷画师。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会面和贞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kY0FU

  “终于要到目的地了。”驾驶马车的人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希望你们在巴黎过得愉快。”kY0FU

  “您也一样,莱昂先生。”西蒙非常感激这位索雷尔的好友,贵为王室宪骑兵之一的莱昂为他们驾车。kY0FU

  “记得有空来寒舍看一看。”莱昂笑着向这三位挥手告别,“你这个瑞士山民一定会被巴黎迷住。”kY0FU

  “可不要小瞧历史悠久的罗德岛和神赐予瑞士的群山。”kY0FU

  作为一名艺术家和收藏家,梅尔兹打理的房屋看起来孤单寂寞、缺乏生气。碧绿的草地上空无一人,只有几个佣人们从后门进进出出,将垃圾堆在一堆。kY0FU1

  西蒙走到房屋的铁门前,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索雷尔和贞德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对社交技巧可谓是一窍不通。kY0FU

  一个收拾垃圾的佣人借着房屋的间隙看到了全副武装的贞德和索雷尔,吓得不轻,他大声向房屋的主任喊道:kY0FU

  “老爷!有两个人穿着一套盔甲站在门外,不知道想干什么!”kY0FU

  “哗”得一声,紧闭的窗帘被一个瘦高的男子掀开。他看了眼窗外的西蒙,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转身离开。kY0FU

  西蒙不确定地向注视他们的梅尔兹点了点头,他不确定三年过去了,这位达芬奇的爱徒是否还认识自己。kY0FU

  弗朗西斯科梅尔兹身穿一件做工优良的白色长袍,柔顺的稻黄色头发遮过他的双耳,讲讲触及他的肩膀。他年过30,但是面貌依然年轻俊美,雍容华贵。kY0FU

  他热切地拉着西蒙的手,亲切地叫唤道。“好久未见,我亲爱的小弟。”kY0FU

  西蒙楞了一下,他印象里这位同门师兄很少如此亲切地和他说话,他更喜欢用“您”或者西蒙的全名称呼西蒙。或许在巴黎几年的社交生活让这位原本不苟言笑的意大利贵族之子变得热情起来。kY0FU

  梅尔兹打量了一下身穿盔甲的贞德,两道修长的眉毛扬了扬,脸上依然带着迷人的微笑。kY0FU

  “这位便是贞德小姐吧。欢迎光临敝舍。我是弗朗西斯科 梅尔兹,西蒙的师兄,也是列阿纳多大师的弟子。”kY0FU

  “承蒙西蒙先生和达芬奇先生的关照。”贞德点头回应道,“很高兴认识您。”kY0FU

  然后他撇了眼更远处的索雷尔,淡淡地说道:“西蒙,这位年轻的骑士是您的朋友吗?”kY0FU

  西蒙点了点头,正当准备介绍,索雷尔走到梅尔兹身前,殷勤地举了个躬。kY0FU

  “阿罗萨的索雷尔,愿为您效劳。”kY0FU

  梅尔兹偷偷往后小退了一步,微微点头向索雷尔致意。很快又笑眯眯地看向西蒙。kY0FU

  “巴黎今天正准备解除戒备状态,所以乱得狠。一路上真是辛苦你们了。现在也是正是晚餐的时候,不如等我们酒足饭饱后再聊吧。”kY0FU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佣人们去厨房帮厨,然后领着三人进了自己的房屋。kY0FU

  室内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一位打扮讲究的侍者端着托盘,上面是几杯葡萄酒和几分意大利点心。kY0FU

  “随意享用吧。请原谅我没有提前准备晚餐款待各位。”kY0FU

  西蒙轻抿了一口,然后照着梅尔兹那样将酒杯放在桌子上。kY0FU

  “梅尔兹先生,我刚刚看到一辆装饰特别华丽的马车从您的宅邸前通过。还有许多士兵跟着。”kY0FU

  “这是寒舍的一位贵客的马车啊。”梅尔兹回复道,“另外,你我之间没必要用‘您’称呼了。”kY0FU

  西蒙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这位贵客,想必是国王陛下吧?”kY0FU

  “是的。本来我还想保密哩。果然老师总是说您比沙莱这个家伙还要聪明。”提到沙莱,梅尔兹的语气变得有些异样。kY0FU

  “这和贞德小姐的事情有关吗?”kY0FU

  “是的。但是等我们吃完饭再说吧。”梅尔兹挑了挑眉,语气有些严厉,“多亏你来了,说实话,巴黎的事情实在让我烦心。”kY0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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