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讲完自己的故事的罗塞拉从迷离和哀伤中恢复过来，标志性的笑容又挂在脸庞上。kXzkl
“我们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您来巴黎，为什么西班牙人一直对您这么上心？”居伊问道，“您的故事很动人，但是对我来说，这个故事毫无现实意义。”kXzkl
“罗姆人永远在流浪。我该怎么解释这颗永远流浪的心呢？大人，我无法回答我不知道的问题。”kXzkl
居伊失望地摇了摇头，脸上的微笑也逐渐变得有攻击性：“罗塞拉小姐，我的耐心和风度是有限的。”kXzkl1
“哎呀，要开始严刑拷打咯！”罗塞拉张开双臂，好像是要拥抱什么，请来吧，先生。可不要心疼我。”kXzkl
“您真的要拷问她吗？”西蒙没有被居伊拉走，站在原地质问道。kXzkl
“我一定得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居伊压低声音说，“不惜一切代价。”kXzkl
“你们不是来监管我们的。”居伊烦躁地说，“有什么事情出去再说。”kXzkl
他稍微一用力，就把西蒙往前拽了几步。西蒙听到自己骨骼咯吱咯吱响动的声音，感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kXzkl
“罗塞拉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在外等候的索雷尔闲得无聊，一直在用椅子摩擦剑鞘。kXzkl
“我需要两位稍微离开一下。”居伊友好地命令道，听起来更像是请求。kXzkl
“你们猎人是要把我和西蒙支走，好逼供罗塞拉小姐吗？”kXzkl
“不会。”居伊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从她的经历和态度上来看，她已经在颠沛流离的流浪生涯和萨达特先生城堡中磨练出钢铁般的神经。因此，她是不会屈于一般程度的，对‘正常’人类使用的拷打和审讯。”kXzkl
“你们会采用更激烈的拷打方式吗？”索雷尔面颊发红，怒视着居伊，“那种对‘非正常者’使用的。”kXzkl
“猎人，至少我这位猎人中的红衣队长，是有底线的。”居伊平静地注视着愤怒的索雷尔，“但是，我一直在说，你们是客人，不是监督者。有些事情，你们不应当知道。”kXzkl
“恕我直言，我对您的保证不放心。”索雷尔皱了皱眉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脑袋。kXzkl
“您在一楼等着，我保证，我和在场的猎人不会伤罗塞拉小姐一分一毫。如果您看到她带着伤，失声哭诉着被我们押送下来。您大可随意处置我。”kXzkl
“以天主之名，还有吾之荣耀发誓。”居伊做出同样的动作，道。道。kXzkl
“不要辜负我的信任。”索雷尔在离开前，朝居伊低声耳语道。kXzkl
“不明事理的家伙。”那位向索雷尔报告搜身情况的黑衣人愤愤不平地说道，“勒高夫大人，您对他们太过宽容了。”kXzkl
“我需要他们的能力和特长。在这个时间点，多结交几位朋友总比多立几个仇敌来得强。波尼法斯，把罗塞拉小姐的东西还给她。”kXzkl
“是。”波尼法斯虽然不满意上司的怀柔政策，但是依然恭敬地照做了。kXzkl
“我可没有保证您能精神健全地出去。那些非正常的，但是有效的审讯和拷打手段未必要在被拷问者身体上留下什么，或者取走什么。”kXzkl
居伊阴森地笑了笑，冲她伸了伸舌头，目光凶狠得如魔鬼一般。kXzkl
“我曾经无数次直视命运的一瞥。您或许不知道，占卜者为了窥探命运时间，可以付出多大的代价。”kXzkl
居伊将罗塞拉的小姐的塔罗牌拿了出来，均匀将那二十二张塔罗牌铺在桌子上。kXzkl
“有时候，这22张牌已经足够。很多人只是关心自己命运的走势。”kXzkl
居伊抽出其中的一张牌。这副牌上有着一位金发的女人，在天狼星的照耀下，一手将水瓶中的水进去，一手又提着满载着水的水瓶。kXzkl
“至少从牌面上来看，这副牌的寓意不错。美丽的希望女神向代表着意识的水池中倒入圣水，”kXzkl
“罗塞拉小姐。我对塔罗牌略有研究。”居伊冷静而傲慢地盯着罗塞拉，“这是骗人的把戏。没有人可以通过几张牌，几个关于切牌、洗牌、拿牌的顺序，和几个含糊不清的示意，就能看清自己的命运走势。”kXzkl
罗塞拉放声大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您的话倒也没错，但是也不完全对。塔罗牌是在我们罗姆人之间流传了无数年的记忆，我们自然也有自己的方式，通过塔罗牌，窥探命运，解读命运。”kXzkl
“的确。如果通过一些辅助手法，使用塔罗牌的占卜师可以让被占卜者对自己的解读深信不疑。最常见的就是晦涩的，充满暗示的解释语。”kXzkl
“人是有自由意志的。他们如何理解占卜师的解释，是他们的自由，”罗塞拉嗤笑着，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kXzkl
“水晶球也是一种方法。你们可以透过水晶球，观察被占卜者的表情和下意识地做出的动作，然后再根据观察，调整你们的说辞。这对长期流浪，不得不察言观色，讨得一席生存之地的罗姆人来说并不难。”kXzkl
“哦？没想到您这样的大人物也对塔罗牌和占卜这样的奇技淫巧感兴趣。”kXzkl
“从刚才您讲的故事来看。您自己对正位‘死神’的这一结果深信不疑。所以您一定是通过其他方式辅助塔罗牌。您认为这种方式和塔罗牌的结合，可以得出一个可信的占卜结果。”kXzkl
他满足地看到了罗塞拉眼神中闪过的一丝警惕和谨慎，点头继续道：kXzkl
“那些西班牙审判官看重的就是这个可以辅助塔罗牌占卜的技巧。”kXzkl
罗塞拉假装打了个哈欠，摇头道：“您的想象力可真丰富。”kXzkl
“您心里很清楚。”居伊冷冷应道，“如果您好好交代，我们能为您提供庇护。”kXzkl
“我不需要你们的庇护。我独自流浪了六年，至今毫发无损。那些西班牙三脚猫可拿我没办法。”kXzkl
“合作？罗姆人和国家的秘密警察合作？”罗塞拉咯咯笑着，“这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kXzkl
“如果您一直这么自由自在，漫无目的地流浪着。您又该如何实现您的命运？”kXzkl
罗塞拉微微一怔，短暂地皱了下眉头：“我那有什么命运。”kXzkl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罗塞拉小姐，难道您不想想为什么偏偏是我，居伊·勒高夫，这个能够容忍超自然或者异端技艺的猎人带走了您。换作我的同僚，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解剖您的尸体了。”kXzkl
“您应该很清楚，花言巧语和威胁对我来说是没用的？”kXzkl
“为什么，您一个以占卜为生的罗姆人会出现在售卖玻璃器具和医学器材的店铺中？难道您是想在那里招揽客人吗？”kXzkl
“大错特错。我的同僚告诉过我，您最近几天一直都在那家店铺逗留。我想，除了医学生，只有炼金术士才会购买那些稀奇古怪的道具。”kXzkl
罗塞拉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居然被这些猎人掌握得如此清楚，一时没有想到一个搪塞过去的理由。kXzkl
居伊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起到了作用，罗塞拉现在有些动摇。他暗自捋了一遍罗塞拉刚才看似无懈可击的发言，再结合罗塞拉这几日来的行为，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眼前。kXzkl
“如果我说，当代最伟大的炼金术士就在巴黎。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博学家，列奥纳多大师的弟子就在巴黎。从古至今，唯一一个将人类灵魂固定在机械傀儡上的成功案例就在巴黎。您会怎么想？”居伊一股脑地将炼金术小队的秘密抖了出来。kXzkl
罗塞拉难以置信地看着居伊，她甚至不敢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是否是“炼金术”三个字。kXzkl
“是的。”居伊从罗塞拉的语气中再次捕捉到了一些信息：罗塞拉对炼金术感兴趣，“炼金术，神谕术，占星术。这是赫尔墨斯主义者自称可以被凡人掌握的三大超自然技艺。罗塞拉小姐，我想已经可以确定您的秘密身份了。”kXzkl
“您以占卜为生，并且您还在伊斯兰世界和亚历山大城呆过很长一段时间。以穆斯林统治者的风格，您是很难接触到与他们的经典背道而驰的神谕术。虽然这是对占卜最有帮助的技艺。考虑到亚历山大城有着悠久的天文学传统：托勒密就长期在此生活。您应该是一位占星家。”kXzk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