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古手诚在救场》 1

　　很安静。43aan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打在刚刚坐着的凳子上，凳子的影子——刚刚好，盖住了脚尖。咖啡馆的前台放着歌，是没有听过的音乐，混着从馆内几个角度传来的细碎人声。这些声音像是隔着水面传过来。43aan

　　很安静。43aan

　　安静到刚才听见的话在脑子里打转。可就算转来转去也怎么都理解不了。43aan

　　古手同学在说什么？43aan

　　焰用力凝视着脚尖，仿佛那双运动鞋上的阴影中藏着问题的答案——也许是宇宙间一切问题的终极答案。43aan3

　　很安静——焰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变得死寂。43aan

　　不知何时起，几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刚才还毫不张扬但稳定彰显自身存在感的音乐和人声全都消失不见，与之相对的是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安静的外部环境的对比下清晰的可怕。43aan

　　焰抬起头，下意识地抬起手缩至胸前。过程中她感觉到一阵诡异的不适。43aan

　　焰感觉这过程中好像缺了东西，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到底缺了什么。43aan

　　往日里理所当然般存在的那些随自己动作产生的衣物摩擦声消失了。43aan

　　明明那是很微弱的声音，平时会理所当然的忽视，但一旦那些声音真的消失不见，却让人难以克制地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发现让焰吃了一惊。43aan

　　在想着这些想法的同时，焰无意识地左顾右盼。黑白色的世界映入她的眼帘，就像一张环绕式的黑白老相片，上面的人与物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只是，他们都不会动。43aan

　　落地窗外街上正在迈步的行人，路边振翅欲飞的麻雀，落地窗里左近交头接耳的情侣，右边不远处面朝电脑背对着这边的孤独身影——所有这些风景都被凝固在某一瞬间。43aan

　　在那面盾牌逆转的那一瞬间。43aan

　　焰低下头——从时间开始停止那一刻起，左手上传来的触感和重量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焰发生了什么——从灵魂宝石伪装成的戒指延伸出的盾牌被少女用纤细的左手手背轻轻托起在胸前，而少女的右手则无意识虚掩在那盾牌之上。43aan

　　两只手连着盾牌一并护在少女的胸口前。43aan

　　在将时间倒转之后，焰曾简单确定过自己固有魔法的效果，在那之后她就没再使用那个能力。焰既不觉得自己有可能独力讨伐魔女获得悲叹之种，也不认为自己对魔法能力的理解能强过那位巴学姐。因为担心发生意外，在与鹿目同学、巴学姐汇合之前，焰不想做不必要的浪费。（注）43aan

　　所以……这是焰获得这个能力以来第二次使用它，而上一次仅仅是浅尝辄止。43aan

　　焰还没怎么熟悉这样的场面。因此她多花了一点功夫理解现状。43aan

　　然后，少女终于明确意识到，自己在慌乱中无意识发动了自己的魔法——时间停止。43aan

　　焰呆住，随之在静止的时间轴里，少女的脸颊生动地表演了铁在高温下变化的全过程——一点一点，缓慢而坚定地，红得透彻。43aan

　　少女是这黑白世界中唯一的彩色，而她通红的脸颊则是其上最鲜艳的一笔。43aan

　　焰花了好一会儿才从意义完全不明的害羞中解脱出来。43aan

　　不过，‘客观’的说，她只花了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而且……43aan

　　焰紧跟着意识到，她可以用这‘一瞬间’做的……可不止冷静下来而已。43aan6

　　于是，焰决定——43aan

　　接下来认真思考古手同学刚才那句话中表达的含义！43aan

　　争取到了思考的时间，太好了！原来时间停止还可以这么用啊！43aan1

　　独立发现了魔法能力的特殊用法，少女在心中沾沾自喜。43aan

　　焰微微抬起右脚轻柔地抖了抖，又用左脚尖点了点地，像这样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同时小心地收回时之盾，直到能够维持现状的最低限度，然后任由它挂在手指上，左手抱胸抓住右手肘，右手则以肘部为着力点撑起小脑袋开始思考。43aan

　　嗯……43aan

　　嗯……43aan

　　嗯……43aan

　　……所以，那个是表白吧？43aan3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虽然台词微妙地巧合地提前注意到了但那个果然是巧合吧晓美焰你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那个肯定是你犯妄想病了啊哪有这样的明明才刚认识了一个月——不对，是三天啊！才刚认识了三天啊！从他的视角看只有三天啊！43aan

　　怎么可能会有才刚认识了三天就对你这种阴沉女表白的人啊！就算退一万步说有人因为相同不妙的境遇和过剩的同情心多少产生了“跟这家伙凑合一下也无妨”的想法，在那之前也要先花上一百年发现这个阴沉女真的只是个完全无害的胆小鬼再说吧！43aan3

　　因为，那个，一般来说不是经常会觉得经常遭遇不幸的人会容易产生报复社会的想法吗……43aan

　　呜……43aan

　　总、总之，居然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晓美焰，你长进了啊！43aan2

　　嗯！不可能的。43aan

　　焰不自觉点了点头，无意识间两手动作交换，换左手撑脑袋。43aan

　　可是……万一中的万一，万一啊，万一不是妄想呢……43aan

　　女孩的脑袋轻轻倾斜，脸颊一点一点贴向手掌心，眼神渐渐飘向黑白世界的彼端。43aan1

　　……那也不可以啊。43aan

　　为了鹿目同学，我必须要与魔女之夜战斗才行。我见过它的力量制造出的废墟——折断高楼，摧垮居所，碾碎城市，这些甚至不过是鹿目同学和巴学姐拼上性命阻止它之后剩下的影响。43aan

　　如果不拼尽全力的话……不，就算拼尽全力，我也没有在那种力量下活下去的信心吧，事到如今也该承认这点了——可是，我必须去做才行，因为……约定好了的啊，我得保护鹿目同学才行。43aan1

　　所以……不可以的。对古手同学来说太不公平了。43aan2

　　…………43aan

　　……多亏了这个能力，我才有机会想清楚这些，不然的话，在那样子的情况下，我……我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也不奇怪吧。43aan

　　呜……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也不奇怪吗……真是奇怪，我、我现在的心情……43aan

　　眼中……还有胸中，这份酸胀的冰冷感是什么……43aan

　　搞不清楚……43aan

　　少女出了一会神，直到左手指尖传来的一点湿意将她惊醒。43aan

　　焰愣了愣，左手向前轻轻揉了揉眼角后顿住，又很快地放下。此时少女脸颊上的红意早已散去，可她的眼角末梢却莫名围上一小片微红，被红框眼镜小心翼翼地掩住。43aan

　　焰告诉自己，当作什么也没想到，这样应该就是最好的选择了。43aan

　　然后，她让盾牌顺时针旋转九十度，在同一瞬间收回了盾牌。43aan

　　时间开始流动。43aan

　　——43aan

　　“古手同学……”43aan

　　“抱歉，刚才的话是多余的，请当我什么都没说过——”43aan2

　　——大脑一片空白。43aan

　　“噫——”43aan

　　有一件尤其称得上幸运的事情——在这样子的糟糕声音传到任何人耳朵里之前，晓美焰小姐已经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停止了时间。43aan1

　　——

　　注：依然是没有找到原作细节实锤，仅在本作中为了叙述方便提出的二设。

　　ps：回家后按照十二点左右睡的良好作息过了三天，结果最后还是在十一点前后到凌晨两三点间来手感。

　　希望没有用力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