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库内，正在提前暖机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巨大的噪音在这地下机库中，非但没有消散到空气中，反而在墙壁的阻隔下，发生了共振，让人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跟着颤抖。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出几个月就能彻底摧毁一个正常人的听力。不过，不论是长光还是卓娅，都不是一般人，她们两人也早都已经对这样的环境见怪不怪了。lpbAG
女武神的超强的听力固然在此时对卓娅来说是一种折磨，但它同样让卓娅能够在这高底噪的环境中，还能分辨出一些相对来说，小的多的响动。坐在主驾驶位上，卓娅听到了硬邦邦的军靴踩在铝制舷梯上，由各个关节发出的响声。转过头，卓娅看到了脱下白大褂和高跟鞋，穿上了和她一样的飞行夹克与苏式军靴的长光。lpbAG
“最后的调试都已经完成了，这架飞机，现在随时可以起飞。”lpbAG
与身上的装扮看起来相当的格格不入，但长光似乎并不在意。她低下头，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这架雅克-38外层的金属蒙皮，发出了一声感慨，“也多亏这里是切尔诺贝利，才能留有这种，拿来验证护盾系统的试验机。如果是在维也纳，那可真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lpbAG
以天命的整备部门水准，如果是想要从零开始改造，光是验证可行性所花费的时间都足够让世界蛇把天命按在地上摩擦好几次了。也就是这架雅克-38在建造的时候，就在机身上留有专用的接口，并且平时都有进行足够的维护，才能赶得上这次的战斗。lpbAG
把座舱盖向后再推动了一些，长光跨过卓娅，坐到了后座上。仰过头，长光一边往自己的身上系安全带，一边做着极东人习惯上，礼节性质的寒暄，“这次任务，就请多指教了。”lpbAG
卓娅没有搭长光的话茬，仿佛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她握紧了手中的操纵杆，一直等到长光在座位后方开始拨动各种开关按钮，将各种机器都进入启动状态时，她才犹豫地松开了手。这一下，似乎连带着她的话匣子也跟着打开了，将心里话漏了出来。卓娅转了转脖子，仿佛是想要看向后方，但她又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尽可能轻松地问道，“长光所长，你觉得，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战斗的。”lpbAG
打开了座舱内的射灯，在光照下对着说明书，反复确认早就记在心中的各种参数细节的长光，也抬起了头，看向了前方，似乎想要从座舱玻璃的反光中看到卓娅的表情。在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长光又低下头看起了手中的参数表。她望着上方的蝇头小字，眨了眨眼，也像是颇为随意地回答到，lpbAG
“当然是为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而战啊，难道你不是么。这应该是在女武神学校里就教过的东西吧。该不会，你在当了A级女武神之后反而忘了这些东西吧，卓娅小姐。”lpbAG
“不，这些东西，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可我的意思是……”卓娅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们的战斗，是不是真的有意义。”lpbAG
“长光所长，你应该知道吧，我刚入伍的时候，就碰到了1972年的，那件事。”lpbAG
卓娅深吸了一口气。显然，不管过了多少年，对卓娅来说，带来的伤痛，都根本无法愈合，每一次回忆，那包裹在鲜血之中的仇恨与愤怒，都叫她无法释怀。lpbAG
长光没有说话，在世界蛇上次一手操纵的袭击中，她也是亲历者，还是世界蛇最主要的目标之一，某种程度上，她也是后怕至今。她可不敢想象，要是世界蛇的计谋成真，自己被掳到世界蛇那里去，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或许，这个话题，依芬可能更专业一些，能够以过来人的身份给自己一些经验教训？lpbAG
可别开玩笑了，这是什么，换家么？天命抢走逆熵高层，世界蛇掳走天命科学家，那是不是逆熵还要再招降一个世界蛇的干部啊。lpbAG3
“在攻击大铁块的时候，我看到了米格-27。您可能无法想象，在看到我们的飞机时，我有多么的兴奋。对我来说，那是在宣传中连篇累牍吹嘘了好几年的，最新锐的战斗机，那是只有精锐中的精锐才能触碰的战斗机，连我的队长都没开过，只能在路过的时候羡慕一把。”lpbAG1
“可您也知道的，我们的翅膀，在大铁块面前，根本不是一合之敌。如果，如果不是依芬小姐的话，可能那些飞行员连跳伞活命的机会都不会有吧。”lpbAG
“我很崇拜依芬小姐，她善良，又强大。她拯救了我们所有人。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想，可正因为她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在看到她的时候，我总是会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毫无存在的价值。我们的战斗真的有意义么？说到底，面对那样的敌人，我们根本派不上用场。不管我们怎么锻炼身体，怎么开发更强的兵器。到最后，我们只能期待让依芬小姐，用律者的力量来拯救我们而已。”lpbAG
“我们无法战胜崩坏，这是在学校里我们就学会的知识。不断增强自身，只会让崩坏也不停增强罢了。对于这些审判级崩坏兽，对于这些真正的威胁，我们的努力毫无用处，每次，每次我们只能看着她去战斗，躲在她的背后，享受着她的庇护。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律者才能，才有资格去战斗。那我们，我们的伤亡，我们的付出，我们的牺牲，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啊。”lpbAG
卓娅越说越激动，最后干脆克制不住内心的悲愤，重重地往仪表盘上砸了一拳。lpbAG
长光静静的听完了卓娅的哭诉。卓娅的想法听起来似乎相当的大不敬，她竟然在“表面”上对依芬这么崇拜的同时，心里还在不停地怀疑着依芬，怀疑着崇拜着依芬的自己。但长光相当的理解卓娅，甚至她都能够对卓娅的心路历程感同身受。lpbAG
那份憧憬和自我怀疑与否定，都不是假的，都是卓娅真实的情绪。长光清楚那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受，因为曾经，她也是这样，这样看着那流落到极东的圣女的啊。lpbAG
“卓娅，那你觉得，依芬，她又是为了什么而战呢，她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呢？”lpbAG
没有直接回答卓娅的问题，长光先反过来向卓娅提了问题。lpbAG
这个换位思考的问题似乎切实难住了卓娅，她止住了啜泣，擦了擦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她皱起眉头思索了两下，也只能试探性地回答到，“也是，为了一切美好而战么？”lpbAG
“你说的对，卓娅。依芬她既不是女武神，也不是人类。她是一个律者，还是一个从逆熵来的俘虏，她有太多的理由袖手旁观了，但她，不论是在1972年，还是今天，都愿意为了我们而战斗。你觉得这是为什么。”lpbAG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放弃。在我们一直战斗到用尽全力，束手无策的时候，她愿意暂时成为我们的护盾。现在，我们只能看着她的后背，可总有一天，我们会和她并肩飞翔的。我想，她也是这么期望的吧。”lpbAG1
说着说着，长光的眼睛也直出神，虽然是在开导卓娅，她的思绪却禁不住一起飘到了那同样强大，同样难以望其项背的白发女性身上。或许在心中，长光永远会认为她是最强的女武神，那是她心中的高岭之花。可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讲，这么多年科技和训练方法的发展，长光有理由认为，排除神之键的因素，在如今的女武神中，并不乏实力趋近之人的存在，比如那塞西莉亚就很有潜力。lpbAG
长光不知道追上依芬，追上律者需要多久，或许需要再一个五百年，或许卓娅永远也无法见到这一天了，但她可以向卓娅保证，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lpbAG
“更何况，依芬小姐，也没有我说的这么强嘛。我们现在，不就是为了回应她对我们的期待，而进行战斗的么。可不能小看我们自己啊。”lpbAG
想到依芬那张总是因为倒霉催而垂下来的脸，长光就又感觉自己拿她跟总是昂扬向上的卡莲进行比较实在是不恰当。长光眨了眨眼睛，语气也欢快了一些。她从后方使劲拍了拍卓娅的肩膀，lpbAG
PS：在有关长光的描述中，她是因为遇到了在极东流浪的卡莲，卡莲把打爆的崩坏兽给她做材料，她才做出了妖刀村正。但我感觉这又是一个剧情矛盾点，卡莲不是和八重樱演绯樱篇去了么，哪里有空和长光相遇啊。似乎这又是一个直接移植崩二造成的bug故事。只能说姑且采用之。lpbAG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