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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早川凛子梦游仙境 1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邪恶的轴心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战争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无论是正义的战争也好,非正义的战争也好,受到伤害的永远都是底层的平民百姓们。就算是在这样的战争之中,依旧有借着战争得到利益的人。lp3Sv

  而小早川的家庭,虽然贵为财阀之后,却依旧在战争中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以至于财产大幅度缩水。但即便如此,小早川的家庭也是在当时的日本人之中属于中等偏上的水准了。lp3Sv

  小早川的父母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或者说的更加直白一点。在当时日本的环境里,能够在战争之后,依旧在手头保有一点。资产的家庭,不是皇亲国戚,那么就必然有点手腕。lp3Sv

  再直白一点的说法,小早川的父母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资本家。早年间通过与外国经商,手中颇有房产与存款。在美国人入主日本之后,又想方设法在美国人划分的街道里,买下了一栋房屋。lp3Sv

  这样做固然给小早川的家庭带来了许多好处。譬如说,本地的许多人对他们心生敬畏,在出外谈生意的时候狐假虎威,总能站到不少便宜。lp3Sv

  不过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小早川凛子,他们的亲生女儿,在于其他的本地人交往之中,被迅速的划开了一条道。lp3Sv

  特权阶级总是会遭人妒忌的。lp3Sv

  尤其是在日本这样一个虽然有着森严的阶级制度,但又非常的推崇《下克上》理念的国家。lp3Sv

  虽然那些人不敢明着与小早川的父母叫板,因为他们并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拥有这样的权利。但另一方面,小早川凛子本身的性格过于平静,体现不出她父母那势利又尖酸刻薄的嘴脸,于是乎,就给周围的人造成了一种假象。lp3Sv

  随后,来自嫉妒和排挤的恶意便纷至沓来。尽管小早川凛子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她甚至也没有利用父母的便利为自己谋划好处。lp3Sv

  但日本人的人性尚且如此。lp3Sv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lp3Sv

  小早川凛子所在的学校是日本在这个年头少数的有接收女子院校生的学校,也就是美国人开设的教会学校。在宣扬天主教这一点上,这些外国的白皮佬们倒确实是不遗余力。lp3Sv

  只需要相当低廉的学费,就能进入其中,享受到在美国人开设的学校里学习,当然,硬性需求是必须信仰天主教,并且需要遵守天主教的各种教义。lp3Sv

  而很显然的是,一家由美国人开设的学校,并且男女都愿意接受这样的学校,肯定在人群当中炸开了锅。而因为什么样的人,只要能交得起学费,甚至少交学费,都可以进入学校,于是各个阶层的人都能在学校中被找到。lp3Sv

  排挤小早川凛子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她在两个阶层之中都不被人看好。出生贫寒的寻常百姓子女认为小早川的父母是压榨者,而那种人的女儿更应该是不共戴天之人。lp3Sv

  而真正有钱人的子女也对小早川父母如此明显的抱美国人大腿的行为感到不齿,总而言之,就是两边都不讨好。lp3Sv

  被两边人一起在学院里排挤,那么即使是少数对她抱有善意的人,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交谈了。因此在学院里的小早川凛子,总是一副独来独往的样子。lp3Sv

  但这一切对于小早川凛子来说,并不是什么无法承受的事情。因为在小早川凛子七岁那年,她得到了穿越梦境之门的钥匙。lp3Sv

  也许是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作为她悲惨而又平淡之生活的一种补偿,小早川凛子曾每晚漫步在某些怪异,古老,而且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城市里。lp3Sv

  她走下七十级浅眠的阶梯,穿过布满硫磺烈焰的洞窟,在两位守门人的面前举起精致小巧的银色钥匙,打开那宏伟而又神奇的大门,又走下七百阶深眠的阶梯,打开通往一片神奇森林的大门。lp3Sv

  她曾游荡于闪烁着星光的以太之海彼岸,流连于那瑰丽,可爱而又不可思议的扭曲者的花园中。lp3Sv

  她曾游荡于古塔林立,遍地黄沙的宏伟之城,在直入云端的孤王高塔之中上下穿行,俯瞰辽阔无垠的大地。lp3Sv

  但是看惯了如此美妙而又神奇的景象。小早川凛子在现实生活中就越发变得沉闷。因为在这梦境之门以外,小早川凛子再也不能乘坐着有桨的帆船驶过塞雷纳利亚海,看到南方之土那仿佛镀了一层金边的山林了。lp3Sv

  当小早川凛子15岁的时候,通往封禁世界的钥匙就莫名的消失了。lp3Sv

  任凭她翻遍了家中所有的抽屉和柜子,也找不到当初那枚熟悉的银钥匙。似乎那些在穿越门扉之后,看见的一切都确实的是她的一场梦境。lp3Sv

  这样神奇的经历,自然让她对于现实生活中那些惨淡的景象越发的熟视无睹。lp3Sv

  当然,这也有一定的好处,就是欺辱她,孤立她的那些同学们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逐渐的对她不起作用了。lp3Sv

  教会学校是由天主教教徒开设的,因此其中的诸多教育都与信仰天主教有关。例如说教学识字的课本是圣经,音乐课上教唱圣诗,要求遵守交易等等,这方面都是将这些少年少女间接的转变成虔诚的天主教徒。lp3Sv

  而少有的地理,历史类的教学,其中也掺杂着大量天主教的私货。那些修女和神父的老师,将这些孩子束缚在这神圣的锁链上,然后开始解释那些玄而又玄的运作方式。偶尔会在课堂上向他们介绍来自美国的新发现的科学奇观。lp3Sv

  那时,小早川凛子就对这些位于原子混沌里的奇迹,或者是隐藏在天空世界里的秘密而感觉毫无乐趣。lp3Sv

  教会学校里上课并不强求服装的搭配,因此在学校里穿什么的都有。而小早川凛子的服饰,显然是这其中较为特立独行的一种。lp3Sv

  若说和风,那么凛子的二尺袖和袴确实是这个国家的代表,而且穿在她的身上也合适,然而她的脚上却不是配套的木屐,而是一双来自美国的牛皮长筒靴。lp3Sv

  这种混合的打扮自然也是处在两派之间的不满,日本豪门的大小姐们觉得这样的打扮不成体统,而教会学校的老师又对她的上衣颇有微词,于是她的日常生活便愈发的苦闷。lp3Sv

  “小早川同学,如果你想做的更好。或许你可以换掉你上身的这一套衣服,试着穿上牛仔裙和羊毛衫。”lp3Sv

  教会的修女是这么说的。lp3Sv

  “真是不知廉耻,你既然想要当一个美国人,那就干脆别只穿一双靴子,把整套衣服都穿上怎么样?”lp3Sv

  学校里的其他同学是这么说的。lp3Sv

  所以小早川凛子的情感逐渐变得愈发淡漠。但她又尝试着去努力,做些其他人都会做的事情,以此来将自己的情感扭回到正道上。lp3Sv

  假装那些普通的事物与俗世的情感能够使自己过得更好,但来自心灵深处的某种悸动,还是让凛子维持了她的穿衣风格。lp3Sv

  虽然如此,偶尔的时候,凛子仍然会忍不住去想象人类的渴望是多么肤浅,浮躁而毫无意义。因为她在梦境之门后面见到的那些美景。远比当今日本那萧条的景色,甚至那些美国人所讲述的前进中的美国有魅力的多。lp3Sv

  每当那些教会的老师对她阐述那是怎样的光景时,凛子总是会将这一切斥以一个文雅的微笑——就是在这教会学校里锻炼出来的,用于应付那些夸张而又娇柔造作的梦境的笑容。lp3Sv

  那些圣经上的东西,不仅缺乏美,而且还愚蠢地不愿意承认自己毫无动机和目的。lp3Sv

  一样的荒诞,一样的造作。lp3Sv

  “那可真是个特立独行的小孩,尽管她确实是成为了一名相当虔诚的天主教徒,而且比其他人做的更好。”lp3Sv

  这是教会老师对于小早川凛子的评价。他们能感觉到面前的小早川凛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像是天主教徒一样的味道。lp3Sv

  但就像是卤汤里的卤肉,仅仅指是渗透了外皮的一层,但内在的纤维却依旧发白。或许渗透整块肉需要的时间,会比这更长一些。但若是光凭卖相,就已经能够骗过那些只是粗略扫视一眼的食客。lp3Sv

  在小早川凛子自愿进入教会学校的那些天,她试图着喜欢上那些温文尔雅的教会信仰,因为这些展开来的神秘大道,许诺着她能够逃避那些俗世的生活。lp3Sv

  但当这位少女接近这一切时,她这才留意到那空洞的妄想,那些陈腐乏味的平庸,那些看似智慧的庄重,以及那所谓的真理——这些令她哑然失笑的主张依旧是厌恶的支配着大多数传道者的言行。lp3Sv

  尤其是那些故作严肃的神父和修女,试图努力的将那些古老的神话——那些一字一句都与他们狂妄自大的科学相抵触的神话——与俗世的真实相互对立的时候,小早川凛子还是感觉到了厌倦。lp3Sv

  兴许是在梦境之中的穿行过多,她对于现实的神话变得愈发的抵触。小早川凛子的内核仿佛已经腐朽,但又如同星尘一般煜煜生辉。lp3Sv

  但不管如何,那枚银色的钥匙终究还是失去了。小早川凛子已经失去了那通过幻梦之门的钥匙。lp3Sv

  她在街上行走的时光,大多是漫无目的的。教会学校不需要每天都去,但小早川凛子在街道上的游荡却一如既往。lp3Sv

  或许她不是想看到些什么,她也许是在寻找些什么,她也许在寻找那把失去的钥匙。也许是在寻找与自己志同道合之人。lp3Sv

  直到那一天,兴许是两个灵魂之间的波纹碰撞,那面前的那个男人转过头来,于是小早川凛子直视了汉斯的灵魂之窗。lp3Sv

  在那扇窗户里,凛子看见了与自己近乎类似的光芒。他们二人同样经历了一些现实所无法照顾的事情。就像是名为现实的书本被撕裂了一个口,于是那些梦境就从这些口里流淌出来,他们就是目睹这一切的人。lp3Sv

  “他和我是一样的人。”凛子是这么猜测着的。lp3Sv

  于是,一个灵魂观察着另一个灵魂,看着他在那些庸庸碌碌的人群中穿行,忙活着那些世俗的产业。但只要看到那双眼睛,看到汉斯面容的神情,小早川凛子就有些了然。lp3Sv

  那也是失去了钥匙的人吗?lp3Sv

  或许并不是这样,汉斯与其说是失去了钥匙的人,倒不如说,他已经推开了那扇门,正试着从那扇门里走出来,然而,事与愿违的是,越是拒绝,门里的那些事物就会越朝着他涌来。lp3Sv

  从某种意义上,汉斯本身就是那钥匙,只是他正在不断的拒绝进入门中。lp3Sv

  “他开了一间书店。”lp3Sv

  小早川凛子默默的观察着汉斯,大约在一个月之后,那挂着汉斯名字的书店,就在一处繁华的街道开了起来。lp3Sv

  “我会说英语,也许我可以和他接触一下。”lp3Sv

  确定一件事物的最好方法就是伸出手来——这一准则或许并不适合那些在野外想要确定树洞里有什么的人,但一定是用于两个想要相互认识的人。lp3Sv

  小早川凛子的情感方面有些淡漠,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或许她只是没有将自己的情感合理的宣泄出来的一个发泄口。lp3Sv

  但不管怎样,这位面带忧愁,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神色的汉斯先生,会与小早川凛子之间因为对话而相识。lp3Sv

  ——“您似乎在烦恼有关于翻译日本文学作品的问题,或许我能帮助您。”lp3Sv

  这就是小早川凛子向汉斯抛出的诱饵。她有着充足的把握自己对于这些英文的翻译,能够达到汉斯想要的程度。lp3Sv

  “真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帮了我大忙了,而且我可以花钱来雇你。”lp3Sv

  一副优秀的皮囊,总是会让人更受欢迎。lp3Sv

  这是小早川凛子,在十几年的人生生涯之中所感受到的浅显的理论。lp3Sv

  美的作用是不论国界的,真正的美丽并不会局限于某一个地区或者某一个国家,不会被粗俗的打上“代表这一个国家的美丽”,并以之歪曲世界对于某个国家的固有形象。lp3Sv

  小早川凛子对于自己的容貌,也很有信心。lp3Sv

  “那你就试试这本书吧,放心,翻译这本书的钱,我会一样结算给你的。”lp3Sv

  面前的汉斯显然是认识小早川凛子的,但也仅限于面熟,是因为小早川凛子成天在他的四周晃悠的原因,以及好巧不巧的,她的家就在汉斯家的对街,真是想不碰面都困难。lp3Sv

  “请交给我吧。”小早川凛子弯下腰来,对他鞠了一躬。lp3Sv

  这就是小早川凛子和汉斯之间的第一次正式相遇。lp3Sv



  ps:都没有吐槽啊,可恶( ´ Д ` )1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