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法让位格上最接近神明的凋零态复活，就算把不知道跑哪去的灵魂大师夜厄叫过来都不行，江烛算是死了个透彻。42rxl
即使几人都已经竭尽全力：怪物的龙之兽性将“存在”从死后的深渊中剥离，少女将命中注定的死后上升之路截断，老人用毕生积攒的力量为江烛抵消了拒绝天堂的惩戒，并且引导那虚无缥缈的“存在”上升去了全新的方向——他们也没法让江烛真的复活，就算复活了，也会在下一刻就以凋零之态继续死去。42rxl
用类似转世的方式，换个肉身，换个灵魂——把传统概念上一切代表了“江烛”这个人的壳全部换掉，只保留“人格”“记忆”这类东西，在规则上，就相当于江烛已经死透了，留下来那个有着完整记忆完整人格的江烛……只是巧合。42rxl
虽然有不少麻烦，但总归是能操作的，而在这世上，只要有操作余地的事情就基本能视作百分百可以解决。42rxl
陈予还留给江烛的执念在事后就彻底消散了，这次芒斯忒斯提和伊丽安娜将花魂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确认他真的不在了。如果他们知道伊斯艮德遇到的事情，或许会猜测陈赠愿和南休思的脑袋里也有一个陈予还，但这都无法证实，更何况他们压根就不知道。42rxl
龙船的加速即将到达尽头，他们很快就可以回到风信城，而在此之前，他们也向陈赠愿确认过他那边问题不大，用他的话说，就是暂时还没打起来，这和伊斯艮德说的不一样，陈赠愿表示是有贵人相助，拖延了时间。42rxl
雪滴花凋零后，还因天就彻底坍塌了，途中龙船负责运输，将奄奄一息的众人都挪出场外，并没有被波及。42rxl
芒斯忒斯提坐在雪地上，群星生灭在漆黑的双瞳中流转，他已经看不见多少“生”，满眼望去尽是足以用“璀璨”来形容的死意。42rxl
如果他在旧时代读了相关的书籍，他会知道，在短短的几秒内，他看到了分子云在引力的作用下形成疏散星团，经历了足够漫长的真实时光，内外压力趋于稳定，成长为质量体积各不一样的恒星，当恒星的壮年时光过去，渐渐老迈后，一部分恒星因为压力的失衡膨胀成红巨星，经过一系列核融合反应，遗弃外层气体，只剩下衰老的核心不断冷却，变成了白矮星。42rxl
晶莹的色彩出现在少女的眼瞳中，她安静地坐在一旁，靠在芒斯忒斯提身上，一起看着世界被光笼罩。42rxl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褪去，天上是黄昏，眼前是风信城破碎的街道。42rxl
死狗一样颓靡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我才累好么！这不修养个几十年都养不好……”42rxl
芒斯忒斯提连忙按住伊丽安娜手上的刀，小声好言相劝：“工具人确实也辛苦……现在弄死了没法可持续发展，说不定以后还有用。”42rxl
悄声说完了会让龙船怒斥恶魔的话后，他顺着感知走去，从一处废墟里找到了瘫倒在地的龙船。42rxl
他看着这个金红发色的少年，觉得有些好笑：“你到底是怎么混成这样的？”42rxl
这家伙看起来不强，但这主要是因为他之前被葬花控制，即使有着至高的位格，还是从根子里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并不是最佳状态——他的徊响能数次将芒斯忒斯提加速到超越时间的程度，在这之后还有余力加速梦界几十亿年的时间流逝，将其迅速推向毁灭，无论怎么看都是强到有些离谱。42rxl
——话说回来，这也是芒斯忒斯提的问题，这样的家伙是怎么沦落为花奴的？42rxl
龙船听了他的话，当即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面红耳赤地指着芒斯忒斯提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最终才从牙缝里憋出一个：“你……”42rxl
龙船顿时就绷不住了，他站起来，指着芒斯忒斯提大声呵斥道：“我想起来了！我会被葬花控制就是被你们这对狗……俊男美女给害的！”42rxl
芒斯忒斯提和慕然出现的伊丽安娜同时收起了刀，伊丽安娜和颜悦色：“可否透露一些细节，我们不记得呢。”42rxl
在两人温柔的安抚下，刚刚飞扬跋扈的龙船十分配合，他坦诚地说道：“我只有模糊的感觉，我会变成花奴跟你们脱不了干系，具体的细节我真不知道……还有。”42rxl
他看着芒斯忒斯提：“你应该不长这样。任何向前进发的时间流中，你本该都是之前流溢神性的样子。”42rxl
龙船从未问过眼前两人的来历身份，这既是因为一部分自觉，更重要的是……他不需要——作为凭己力加冕的至高神使，他的所知所觉并不比其他几位少多少。42rxl
起码最基础的，观察时空长河是至高的基本功，他早就看出这俩人来自未来。42rxl
没有谈论后续话题的性质，也不愿和旁人讨论芒斯忒斯提的变化，伊丽安娜略显无趣地闭上眼，芒斯忒斯提盯着龙船又看了两眼，才说道：“再见。”42rxl
他的身影瞬间坍塌崩解，时空也难以捕捉这一刻的轨迹。42rxl
芒斯忒斯提看着城外，视野的尽头，粉发的男人从花海的空间中走出，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展示了新铸的刀，朝他们挥了挥手。42rxl
他的身边没有一个敌人，芒斯忒斯提视野的范围内也没有一个敌人，但所有人都能闻到。42rxl
从另一处空间弥漫出的，千万分之一的，令人窒息的血腥。42rxl
一个眉眼间布满阴郁神色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舷窗前，他俯瞰，一个高大的身影拄着双头剑站在黄沙之中——他没从铁面具的身上感受到任何来自花魂的力量，却知道铠甲下的肉体中藏着怎样的恐怖。42rxl
每个经过神代的人都知道，至高序列一，【剑兰】的冠冕就是他的肉身。42rxl
即使铁面具站在那没有任何别的举动，他还是感到一丝烦躁。42rxl
“你们强行。取代了他人的。因果线。来谋求一些。不可能的改变。你们让。他人的决心。与牺牲。毫无意义。变成一出。戏剧。这么做。是不对的。我很想。杀了你们。只是。时间不对。不合规矩。”42rxl
“只能。要求你们。再等一段时间。让它变得。稍微有点。意义。”42rxl
他在心底叹着气，脸上也是忧愁的神色，却注意到旁边有人在笑。42rx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