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雪诧异地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瘫软地倒在地上的西琳，接着，又抬起头，用着同样震惊的眼神，看向了也没有了声息的奥托。42OUq
在此之前，奥托一直告诉她的方案都是，她先和西琳缠斗一会儿，在战斗的间隙，找到西琳不注意的瞬间，对着西琳使用羽渡尘，然后奥托才会进入到西琳的意识中。现在这样的变化，就是程立雪自己，都有些始料未及。奥托从未跟她商量过计划出现了变更，若说唯一的预兆，那就是在攀爬巴比伦塔的过程中，奥托在看到如此血淋淋的景象后，以自保为由，向程立雪索要了一根羽渡尘的羽毛。42OUq
程立雪还从未想过，奥托索要羽毛是不是会别有所图。抬起头，她看着奥托脸上还保留着的，仿佛是能拧出水的表情，微微皱起了眉头。她不能理解，奥托如此迫不及待，以至于要甩开自己，摒弃先前想要的所有方略，也要提前，乃至强行侵入西琳的意识，到底是为了什么。42OUq
是因为对西琳所作所为的愤怒么？程立雪可不觉得奥托是会被这种场景给冲昏头脑的人。奥托自己也都承认，他可称不上什么正派人士，在他手上发生的惨剧，若是综合上这么多年来的总量，可能远比这里堆积的还要多。42OUq
莫非，是奥托发现了什么么？要不然，程立雪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奥托宁愿冒险，也要尽早进入西琳的意识。42OUq
程立雪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西琳，看了看呆若木鸡的奥托，最后看了看系在自己手腕上的羽渡尘。有了这样的困惑，她也很想进入到西琳的意识中，一探究竟。她现在，不光光想要知道第六律者能力的秘密，也想要知道，奥托到底察觉到了什么，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做出这样的行为。42OUq
但是程立雪不能这么做。虽然奥托可以不打商量，就临时变更计划，可她必须要坚守自己的职责。在奥托进入西琳意识的过程中，她需要防备奥托的身体不能被崩坏兽给啃咬，同时，万一奥托失败，以西琳律者的身体素质，她一定会比奥托更快的苏醒过来，恢复对身体的控制。42OUq
要是程立雪也进入了意识空间，那在这几秒的时间差中，他们两人就等于失去了任何的反抗能力。而这短短的几秒钟，已经足够西琳把他们两人彻底撕碎了。42OUq
以防万一，程立雪只能留守在现实中，随时警惕意识空间中的结果。42OUq
叹了一口气，程立雪把奥托和西琳的距离稍稍搬远了一些，然后她自己拄着剑，站在了两人之间。做完这一切后，她又一次低下头，闭上了眼，握紧了手中的羽渡尘，祈祷着远在神州的符华能保佑自己，能拥有好运，让奥托，能够从西琳那里，带回如何复活依芬的情报。42O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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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琳猛地睁开了眼睛，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了天空，西伯利亚的太阳依然刺眼，但它的光线落在身上，却似乎并没有多少热力。把手挡在眼前，西琳逐渐适应了一会儿，接着用手撑起了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42OUq
她有些困惑。在她的记忆中，她记得，她应该是看到了两个不自量力的蝼蚁，来到了巴比伦塔顶，想要挑战自己，而自己，竟然还被那个被她恨之入骨的男人给偷袭成功了。但现在，不要说一个人影了，她连跟头发都没看见。42OUq
“第二律者输给了人类，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42OUq2
起床时特有的惺忪还未彻底从西琳的脑海中散去，她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还是有些拒绝思考。揪了揪自己的发丝，西琳不多时就发现，被那奥托偷袭的记忆就像是过去的梦境一般，快速的朦胧化了。这让她越发坚信，自己，就是像以前，在巴比伦塔中那般，做了一个噩梦。42OUq
西琳安慰着自己，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深呼吸了好几次，但在胸中郁结的阴翳似乎并没有就此散去。西琳垂下了手，耷拉下了脑袋，她有些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做以前还是个弱小的实验体时，才会有的噩梦了，因为，此刻的她，就像是当年一样的无力。42OUq
在巴比伦塔里，她就什么都做不了，她既改变不了朋友的离去，也不能祈求来研究员们哪怕一点点的怜悯，甚至，她还要被要求去亲手埋葬自己朋友们的尸体。而现在，对着贝纳勒斯的尸体，她也是一样什么都做不了。42OUq
这数天以来，面对人类发动的反攻，西琳当然知道，可她一点都不想管，她所有的精力都是放在复活贝纳勒斯的实验上，若说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消耗了她的精力，那便只有懊悔，懊悔她当时为什么要同意让贝纳勒斯一个人前往拜科努尔发射中心。42OUq
“那些蝼蚁，竟敢伤害贝拉！我一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42OUq
西琳的胸口鼓动着，但马上，她的气势就又萎靡了下来。已经六天了，但她对于贝纳勒斯的尸体，束手无策，哪怕，如今的她，已经今非昔比，是强大的崩坏女王，拥有五颗律者核心，是前所未有的超级律者。42OUq
她已经试过了，第六律者的力量只能修复贝纳勒斯的躯壳，却无法，让贝纳勒斯的灵魂回来。扭转生与死，第六律者确实能够做到，可也仅仅只是字面上的“生”与“死”罢了。第六律者的核心，能让贝纳勒斯重新获得生命，她甚至能重新给予贝纳勒斯拟似的雷之律者核心，还可以赋予贝纳勒斯相应的记忆。42OUq
但再次睁开眼睛的，却只是拥有贝纳勒斯外貌的，另一个人罢了。因为，当西琳问她，那些自己不知道，只有真正去过拜科努尔的那个贝纳勒斯的情形时，被自己复活的这个，根本答不出来，也没有任何的印象。42OUq
这不是西琳想要的结果，因为这不是自己的贝纳勒斯，她在沉默之后，干脆利落地杀死了这个“窃据”在贝纳勒斯身体的“恶灵”，但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找回贝纳勒斯的灵魂。42OUq
西琳不在乎人类如何反击，在她看来，那些人类来到巴比伦塔前正好，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人类聚集在一起，到时候一起消灭。所以，她更想要知道，到底，怎样才能复活贝纳勒斯。42OUq
西琳问过神，她祈求神给她更多的力量，但这次，让她不解的是，神并没有给予她垂青，只是留下了有如预言一样的谶语，42OUq
西琳并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选择了相信，她就像是那个守株待兔的宋国人，在巴比伦塔顶，等待着命运将解答自己问题的人，或者是别的什么存在，主动送上门来。42OUq
“还是，什么都没有么？神啊，你所预言的，到底是什么？”42OUq
从巴比伦塔的顶部远眺，西琳除了枯死的森林，什么都没有看到，除了风声，她也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连数天，她所见，所听，都是一样的风景，并没有任何值得她注意，或是她感觉可能足以复活贝纳勒斯的东西出现。42OUq
她失落地转过头，重新看向了在巴比伦塔顶，堆积如山的肉块和肢体，对于其他所有的事情，西琳都兴致缺缺，连报复杀死了贝纳勒斯的那些蝼蚁，都被西琳排在了后头。她想要，也只想要先复活贝纳勒斯。42OUq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