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审查II 3
斯兰克顿，或者说张泽，如果抛开作为禁闭者这一个最为核心的缘由单说刑责的话……关于他的事情其实确实就是这么简单；阿里阿德涅尴尬了一下，她想了想了，翻开了手边为数不多的资料之一。412pt
新城治安总局提供的档案，记录了斯兰克顿在收容前极其简洁的犯罪记录，以及取证过程中搜寻到的各方面线索归档。其中，在112年初，对象本人来到治安总局自首，原因不明，动机不明。412pt
查不到他更遥远的过去，目前能找到他最早的活动痕迹，就是在帕特尔长街的目击证明：当时还没有感染狂厄的他似乎曾经试图在辛迪加治安局寻求帮助，无果后一直在那一家废品回收站周边，有证据说明他曾经作为锈河拾荒者行动很长一段时间。412pt
“……事实上，关于你觉醒之初那件事也没必要深究了，我这里也有死者残骸的分析报告，说明至少置于死地这方面确实不是你的主责。”412pt
夜莺从进门就一直一言不发，只是一直沉默着进行流程性的笔录；阿里阿德涅思索了一下，抽出一张照片墙一样钉有各种线索的夹板出来，说道：“所以治安局的事先不提，我们说说另一件事吧。”412pt
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张泽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新的表情，可当她仔细看时，那种讥诮的嗤笑却又像幻觉一样消失无踪，只留下他一如既往毫无波动的无聊神色。412pt2
按捺下这一时古怪的心情，局长小姐接着说道：“就像你自己说的，你觉醒禁闭者能力的时候是入夜110年后半，直到你前往治安总局自首时是112年初，现在是112年8月，中间存在一年零三个月时间的空档。”412pt
仔细看的话，那夹板上是用磁吸扣吸附着各种照片，围绕着照片用油性笔书写着各种字样，还有推理过程一样将线索连起来的导图线条；张泽抬了抬眼睛，隔着所谓的安全距离这照片有些看不太清，但还是有几张能够辨认出来。412pt
NF112年，斯兰克顿自首，收容案情追溯扯出了另一条管制药物和狂厄武器走私的案件，以及，他本人在这条行动轨迹出现的痕迹。412pt
“是的，这是来自FAC的报告，不同于治安局的情报，我想你应该清楚它的完整性和可靠性。”412pt
阿里阿德涅点头，经过几天的恶补之后她已经大概明白了自己身处的状况，以及在这座从地狱崛起的狄斯城里，自己的职位所应该知道的各种常识；不同于被辛迪加人广为蔑视的治安局，主要负责应对狂厄相关灾害的FAC有着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权威性，以及与之相衬的强大威慑力。412pt
源于官方毫无保留的资源倾斜——你可以永远相信FAC，他们是确保狄斯安稳立于地狱之上的忠实卫兵。412pt
这一点，就连因为历史遗留问题而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辛迪加人，也不会怀疑。412pt
对此，张泽只是笑了笑，微妙地说：“人总是要活着的，既然这里失去了容身之所，那我总得自己想办法，不是吗。”412pt
重新检查了一下夹板，阿里阿德涅在文件夹里又翻了翻，掏出另一份稍微厚些的资料，一边看一边说：“我得到的线索可不止如此，或者我应该帮你回忆一下……‘瘸腿杰克’这个名字，你还有印象吗？”412pt
张泽挑了挑眉毛，但这话本身就没有丝毫掩饰地表达着他对这个问题心知肚明的心情，阿里阿德涅叹了口气：当时翻看资料的时候，就算是记忆模糊的她也觉得这个事情实在有点不太地道，但毕竟眼下这是查案——她深深的吸气，摇了摇头。412pt
“我是说，那间‘曾经存在’的酒吧，以及它原本的拥有者，和它同名的那个帮派。”412pt
“也就是在你觉醒的时候，当街打断骨头，后来身体崩溃死去的那几个少年人，他们所属的帮派。”412pt
这下可以确认不是幻觉了——张泽的声音带着上扬的笑意，可她清楚地看到青年笑容讥诮的弧度；夜莺皱了皱眉头，她们对视一眼，却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无言的困惑。412pt
他这样答复，嗤笑却没见丝毫消减；“目前”这这个说法让阿里阿德涅有些在意，但既然“目前”的话……她整理了一下语言，接着道：“那么，从FAC对禁闭者的追踪记录上可以看到，你在后来一段时间频繁的出没在这间酒吧的周围，并且围绕着这个帮派打听过不少消息，我们有线人可以证明这一点。”412pt
张泽的语气毫无波动，她就翻了翻手中的资料，直到其中一页放大的照片出现才将其展开，明确的摆在面前。412pt
“111年2月，这个酒吧在二月中付之一炬，直到那天之后才有人发现与之同名的幕后帮派悄无声息的消失，甚至消失的都没人知道具体时间。”412pt
“出于法医和搜查人员后续的了解，他们在幕后涉及到一系列控制青少年犯罪的产业链，并且直接牵扯管制药物和狂厄武器的走私，以及涉嫌人口买卖的案件。”412pt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撤下维持的平静露出温和的表情。412pt
“我知道你算是和他们有私怨，在那之前有一些地下情报说明你很致力于给他们添堵……怎么说呢，站在官方立场上并不支持，但在私下里即便是官方人员我们也报以赞同态度——所以至少出于同样的目的，我也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412pt
拥有着希腊神话中公主的名字，知性的阿里阿德涅小姐像那一天并肩作战时一样微笑，诚恳地说：“为了将他们绳之以法，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对他们曾经调查得到的情报。”412pt6
“他们是否存在上线的买入渠道？是否存在下线的销售路径？事关什么样的人，或者经常有跟什么样的人打交道？最重要的是……”412pt
“他们到底是和谁产生的冲突导致灭亡？还有没有谁生还出来依然在逃？这些你知道吗？”412pt
……学得确实非常快，对套话的审查人员而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种技能，她肉眼可见的掌握到了精髓：像张泽这样的人，以打交道为前提的话，如果没办法动之以情，至少晓之以理肯定是管用的。412pt
所以，与这种人打探情报的话，共同目的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突破口。412pt
“二月七日总会，最后一场，以几个姻亲家族为核心纠缠起来的组织层十七人，以及打手力量黑帮分子一百一十二人，狂厄感染人员十一人，禁闭者一人……我记得很清楚。”412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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