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会议结束后，李凌便立刻退场了——尽管在场的联邦政府要员们仍留在大厅讨论，但他作为被临时邀请、乱入的一员，此刻则没必要停留。43Gac
“汝认为第二反应舰队有内鬼串通荷斯人吗？”等四周没人，瓦尔基里问道。43Gac
“不，第二反应舰队没有问题。”李凌回答得倒是笃定。43Gac
“汝对自己人这么信任？余觉得随着太空军规模扩大，也是存在混入异类的可能。”瓦尔基里思索片刻，发现这些主观推测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如何解释荷斯人抓准换防的时机突袭？”43Gac
未待瓦尔基里反驳，李凌继续说：“内鬼大概率在第三反应舰队。”43Gac
“为何？可刚才，布鲁克小子指明第二反应舰队。余不认为布鲁克小子会撒谎。”43Gac
李凌深吸一气，看来瓦尔基里（豆子）尽管与人相处这么多年，也还是过于单纯。“好，那我问你，第二反应舰队的指挥官是谁？”李凌问。43Gac
“余知道……还不是被汝有意分开的。”瓦尔基里嘟囔着，但还是老实地回答：“一派是你，另一派是布鲁克小子。冯青宇属于你这边的，罗纳尔多属于布鲁克小子那边。”43Gac
柏特莱姆一派，背后的势力是联邦最盈利的太空企业、财阀，以及所有站在李凌对立面的人。43Gac
三年前的两场战争，决定人类命运，同时也奠定了太空军在人类文明中的声望，空前绝后。而处于这座地位最高峰的李凌，影响力也是毋庸置疑。等到重建地表、进一步把手伸向深空时，对某些人来说，李凌地声音，未免太刺耳。43Gac
所以李凌给出权宜之计，主动分出一半势力，靠向反对自己的人。而柏特莱姆，就是在做这件事——太空军不至于真正被分化，在原则上仍能保持同样理念。如果正方和反方都是自己人，那有什么区别？43Gac
柏特莱姆的举动——调查对手情报，寻找对手的把柄，很合理，而且可以让背后的“金主”清楚，自己有做事。43Gac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最不好调查的，反而是自己的手下。毕竟，这样的行为反而会使柏特莱姆自身容易暴露。43Gac
“所以，柏特莱姆要借我们这边的力量，去排查他的眼皮底下。”李凌解释，“不过，既然知道了有内鬼，那么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必须做的事。”43Gac
共星星域换防，其实内容会根据实际情况有所变动，这就只有负责换防的第二、第三反应舰队指挥官才清楚。第二反应舰队是从共星撤走，第三反应舰队是入驻，那么自然两个都得怀疑。43Gac
所以这就是李凌笃定柏特莱姆说的是“反语”。按照他的性子，肯定把第二反应舰队彻查过，才会在会上如此直接地“污蔑”——他在给李凌排除选项。43Gac
李凌作出的判断，一半，基于事实逻辑；一半，则基于，与柏特莱姆的默契——这是两人共事已久保持的默契。43Gac
“瓦尔基里，告诉孔凡，让他先盯着第三反应舰队调查，但是不要声张，找几条线暗中调查。”43Gac
虽然嘴上说着，但瓦尔基里还是忠实地把他的命令传回火星。43Gac
“不过正好，”李凌伸着懒腰，关节骨骼碰撞的声音悦耳，“趁着这个机会把青宇调回来，作为舰队指挥官，他还欠缺火候，他可能更适合当个副将，或者参谋。先让他到‘云雀’上做个舰长吧。”43Gac
瓦尔基里提醒道：“现在‘云雀’的舰长是瓦伦汀娜。”43Gac
“瓦伦汀娜……让她当个副将太屈才了。”李凌斟酌，“刚好和青宇轮换，把她调到第二反应舰队就任吧。”43Gac
谈话间，一人一球走出大厦，下午的蓝天重新映入眼中，西海岸的天气挺爽朗的。43Gac
行星轨道上停靠着上百艘战舰，恒星的光将其影子投映，笼罩了珈斯帝国的整个首都。43Gac
很显然，离索林原虫的登陆时间已经不多了——尽管空中还隐约示出行星外激战的闪光。43Gac
柯尔克透过圆窗，看了眼天空，再次加快了触手的操作速度。对他而言，时间甚至会更少。43Gac
他必须得在索林原虫展开登陆前，完成眼前的设备，一台能够上传生物意识的设备。43Gac
因为一旦索林原虫开始登陆，地面的发电设施很可能会被首先攻击，到时候城市的电力大面积瘫痪，他可就没有任何法子再进行实验，所以要快。43Gac
但上帝并不会给他这么长的时间。房外走廊传来急促的奔跑声，以及艰难蠕动的呻吟，看样子是出现踩踏事故了。43Gac
电视屏幕中，是珈岚星背面为数不多的大陆，那边的城市同样笼罩着一抹阴云，而此刻，却下起了大雨，由肉块组成的雨。遮天蔽日的战舰——如果那些由血肉砌成的庞然大物，算战舰的话，云中已浮现它们的身影。43Gac
成百万的小肉块从其底部脱离，自由落体，坠地以后，在建筑上、在广场上、在大路上，砸出凹坑。然后，就如雏鸟出壳，一只只长满节肢的可怖蠕虫，鱼贯而出。有的挥起大镰，有的张开口器，把所到之处，化成不可名状的炼狱。43Gac
柯尔克被接二连三传入脑中的悲鸣吓得激灵，收回身子。43Gac
他再次看向未完成的设备。尽管未完善，但其实已经达到可以使用的地步，现在继续搞，肯定来不及，他得面临一个抉择。43Gac
他浑身战栗，触手与头顶的鳍不断抽搐，除了那些悲鸣，他还听到了骨肉被咀嚼、肌肉被撕碎的声响。43Gac
柯尔克开始戴上头盔，然后把上百个传感贴片，依次贴在身上。光是头鳍就贴了二十九片，接着是后脑十七片，再然后是八根触手三十片，最后的躯干，也是最多的，零零散散贴了五十二片。43Gac
他打开设备的控制面板，里面传来他自己的声音：“请输入口令。”43Gac
同时，他在自己的笔记中，记录着最后的实验——合成计划，启动。43Gac
下一刻，他的三只眼睛都没了聚焦，由二十九枚复眼组成的瞳孔，逐渐发白，紧接着是躯干疲软，整个人掉到地板上，八根触手无力地自由摊开，仅剩神经的简单条件反射，一抽一搐。43Gac
而当它走到100%，正要开启另一组程序，屏幕骤然暗了下来。不止是设备屏幕，还有房间的所有电器，还有……整座城市的照明。43Gac
隐约中，他听到规律性的“嘀”，“嘀”，“嘀”声响。43Gac
随着脑子运作，他想起，自己已把意识上传又下载到机器人里。既然自己能思考，那就证明肯定成功了。43Gac
他略微活动触手，虽然有些生硬，但赶时间造出来的质量也就这样了，他得适应。43Gac
整个意识转移的过程，对他的主观时间概念来说，仿佛只是过了一秒——上一刻开始转移，下一刻就苏醒了。43Gac
不过，随着对机械身体的熟悉，他感觉到有些不妙：转移前，他应是倒在房间地板上，而现在，背部给他的感觉，却是松软。就像，掉到海边的泥潭里。43Gac
想到这里，他花了浑身的劲，猛地支起身子，想要脱离泥潭。43Gac
而等到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刷白、宽敞的空间里。43Gac
一些陌生的语言透过声波传感器传到大脑。当他循声望去，却见一只未曾见过的生物就在旁边。43Gac
它长着一个锤子般的脑袋，比柯尔克少一只眼睛，上面还有不知名的奇异形状器官，头顶没有鳍，而是郁郁葱葱的毛发，毛发被卷成一团，置于脑后。43Gac
接着是它的身体，躯干整体偏白，颈下有两个器官隆起呈水球状，身侧长着对称的两只触手……下半身也有两只触手，但粗得多。43Gac
柯尔克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是在医院醒来，但这里似乎并非珈岚。43Gac
只见眼前的生物，抬起触手，在漏斗状的器官旁点了点——柯尔克这才发现，那里塞着个微小的黑色装置。43Gac
但与先前不同，另一道声音也伴随出现，形成柯尔克能听懂的珈斯语：“柯尔克先生，您终于醒了。”43Gac
“这里是太阳联邦，太阳星区的月科研基地……就算这么说，可能您也不了解。”43Gac
太阳联邦……柯尔克没听过这名号的国家，是新兴起的？43Gac
“我是您的专属医护员，欧阳文玉，您可以叫我欧阳。”43Gac
“欧阳……”柯尔克回味着奇怪名字，随后问出密切关注的问题：“珈岚的战况如何？”43Gac
“珈岚……”欧阳文玉歪了下脑袋，才反应过来：“柯尔克先生，战争已经结束了。”43Gac
“按照我们人类的时间单位计算，早在三亿七千万年前，战争就已经结束。”欧阳文玉解释，“我们也是通过遗迹，才知晓那个时代的历史。准确地说，柯尔克先生，您算是我们的大大大前辈。”43Gac
“我们目前没有探测到任何索林原虫的踪迹，只有在遗迹里，才看到它们存在过的痕迹。”43Gac
闻言，柯尔克瘫回被称为“床”的设施上。他的金属顶鳍塌下，偏向一侧。43Gac
长老文明、珈斯帝国，都已然化为历史的尘烟。而从欧阳的举止来看，这所谓的太阳联邦，应是一派欣欣向荣，那索林原虫大概率也不在了——是被消灭了？还是一直蛰伏？43Gac
欧阳文玉察觉到柯尔克的沉思，安慰道：“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柯尔克先生。您可以在新的时代，重新开始。太阳联邦欢迎您。”43Gac
接着，简单寒暄几句，欧阳文玉便离开了，她留了足够时间给柯尔克休养。但不得不说，比起以前的肉体，现在的金属躯体沉重得多，而且神经反馈和输出也很慢，在这一点上，柯尔克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精神憔悴。43Gac
在接下来的五天里，柯尔克都是躺在床上度过——他找欧阳文玉要了太阳联邦的资料，日复一日地查看。毕竟，今后这里就是自己的栖息之地。43Gac
总的来说，太阳联邦当前的疆域，占到曾经珈斯帝国的三分之二。太阳联邦的科技力量，虽然远不如珈斯帝国，但并不依赖灵能，反而在某些方面，比如计算机技术、自动化技术，反而要比珈斯帝国先进。43Gac
这也令柯尔克松了一口气——他无需担心自己的金属躯体而遭到排斥。放在珈斯帝国，他转移意识到机器人的行为，可是对灵魂的亵渎，是要被抬到处刑架上放血榨干、然后烧死的。43Gac
柯尔克注意到，建邦的文明，人类，其只有个别个体才拥有灵能，而且还并非先天，而是后天觉醒的单一能力。在这一点上，和长老文明有些相似。长老文明也是只有部分个体拥有灵能，他们的大多数，都无灵能。43Gac
第六天开始，柯尔克开始打量病房的设备，他很快就学会使用墙上的电视屏幕，看新闻频道了。除了新闻以外，他还找到不少演绎的虚拟事件——被人类称作“连续剧”、“电影”。43Gac
“这是‘格纳斯’，联邦每人都配套的一个便捷通讯装置。”欧阳文玉解释道，“您可以在上面查看新闻时事以及更多的资料、信息。同时，它也作为您的身份证，上面存储了您的个人信息，包括财富账号等等。”43Gac
欧阳文玉拿出自己的“格纳斯”，手把手地教导柯尔克。43Gac
“联邦境内的交易统一使用‘能量币’，它是一种直接与能源挂钩的货币，比如太阳能、电能、核能等。若您需要携带货币出境，则‘能量币’会换算成一批储能棒，猎户座悬臂这一带，都承认能源交易，毕竟大家都需要能源嘛，它是最直接、最简单的交易媒介。”接着，欧阳文玉给他展示账户中的储蓄。43Gac
现在柯尔克的账户里有一万能量币，是联邦政府拨款资助他的，折合成旧币人民币（以2034年汇率为准）约五万元。43Gac
柯尔克在戳着“格纳斯”屏幕时，欧阳文玉正一脸期待，但随后她却失望了。43Gac
“呃……我以为，您可以直接把‘格纳斯’的数据，直接输入到脑中，然后无需打开‘格纳斯’就能使用上面的功能……”43Gac
“没有这种功能……”柯尔克说，“我的这副身体，只留了上传下载的接口，没有其他传输的接口。可能在你们看来机械是神通广大的，但现在的我和你们唯一的区别，就是身体由金属造的而已。”43Gac
柯尔克的身体只是一副金属空壳，当时他赶造的时候，可没考虑过这些功能，只要能动、容得下意识就行。更何况，这些功能极可能涉及到大脑控制的机能，他在这一块了解并不深，可不敢乱搞。43Gac
欧阳文玉有些沮丧，垂下头：“噢，很抱歉。我看‘黑客帝国’里是这样的，果然现实与虚构差很多。”43Gac
“联邦里，有和我一样的人吗？”柯尔克问道，从欧阳的反应来看，她似乎未见过与柯尔克这样的机械生命。即便他猜到联邦里除他以外再无这样的异类了，但他还是怀有侥幸心理。43Gac
“有，但非非非常少。除了您以外，还有一个人……呃，姑且算人吧，也是有着机械身体的知性生命。”43Gac
“但她并不像您这样转移意识，而是本来就拥有意识的机器。我们能在三四年前打赢那场战争，她功不可没。”43Gac
即便如此，柯尔克也没来由地对那素未蒙面的“同类”，产生莫名的亲切感。43Gac
接下来的两天，柯尔克开始走出房间，在基地里四处活动。43Gac
他扫视着来往的人，他们都穿着一身洁净的白大衣，但透过形状，还是能看出个体间的区别。43Gac
“这里。”说着，柯尔克比划几下，然后指着欧阳文玉肩膀往下的部位。43Gac
“呃呃，人类有性别之分，分为男人和女人，他们都有这个器官，但是女人的会隆起偏大。”欧阳文玉也在比划，但在众多人面前做这种比划，她只觉羞耻。43Gac
“噢！”柯尔克似乎明白了，他指着前方不远处，“那么，那个就是男人？”43Gac
在那边，一人穿着紧身衣，似乎与两名研究员起了争执。那人面容带些稚嫩，梳着短发，从人类角度看去，面容不难推出是女性，但紧身衣勾勒出的却是一马平川。43Gac
“那个啊……其实我刚刚说的区分男女的方法并不准确，区分男女主要看别的性征。女性里也有那样的存在，她们的胸部与男人无异，但她其实是女人。她们会被称作‘飞机……”43Gac
欧阳文玉的话音未落，那边的女性，其头顶的呆毛如同雷达，突然竖直，恶狠狠地看向这边。43Gac
很快，她抛开争执不论，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她瞪着欧阳文玉：“欧阳你又在说我坏话，你这大凶猩猩！”43Gac
欧阳文玉清了清嗓子，也不甘示弱：“这位飞行员，我只是陈述事实。”43Gac
来者在欧阳文玉的胸口锤了一拳，那丰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进去，随后立刻回弹，“怎么，心虚到连我的名字都不敢叫了？大凶猩猩。”43Gac
“一直‘猩猩’‘猩猩’地，”欧阳文玉脑门青筋渐现，“没底气不敢叫名字的是你吧，何茜。你也就只能进航空序列了，毕竟胸前空气阻力为零。”43Gac
“胡说！飞行员也有大的！‘绯赤死神’的大姐姐多得是！等我进了‘绯赤死神’，一定要你好看！”43Gac
欧阳文玉重整表情，向一旁木讷的柯尔克解释，那是她的发小，从小一起长大，同时也是死对头。43Gac
柯尔克也头一次见到如此的欧阳，自然有些不知所措，还在珈岚的时候，他就难以与人相处，对应地，朋友很少，只有两人。43Gac
良久，柯尔克才回应：“性别……有，但和人类不一样。珈斯人生下来，是两种性征共存。打个比方，就是男人有的和女人有的，珈斯人身上都有。”43Gac
闻言，柯尔克摇头，“不，珈斯人的性征共存状态，只有在交合之前才存在。在交合之后，双方性征会产生变化，一方的雄蕊退化只剩雌蕊，相对应的，另一方则雌蕊退化剩下雄蕊……”43Gac
柯尔克滔滔不绝地普及着珈斯人地生理特征，而欧阳文玉却瞪大着眼珠子，大开眼界，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仿佛从中打开。43Gac
她想，可能“交合”对于珈斯人来说，并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而这个交合过程，她用一个词作了总结：一决雌雄。43Gac
“那，柯尔克先生，”欧阳文玉甚至觉得自己接下来的问题有些失礼，但还是禁不住好奇：“敢问，在您未转换意识前，性别是？”43Gac
“咳，咳，”她赶紧岔开话题，“柯尔克先生，我带您转一转基地外围吧。”43Gac
月科研的外部，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月球上广袤的平原，以及星空。43Gac
柯尔克看着一望无垠的广阔天地，心情舒畅不少。这里没有末日时珈岚的阴云，也没有突然传来的悲鸣心灵感应，他的精神世界是安静的，他的精神世界仅属自己。43Gac
他跟着欧阳文玉，上了一辆四轮的代步工具，随着电力输送开启，这辆名为“月球车”的代步工具，载着他，在月面疾驰。43Gac
这里，唯有零零星星的被防护膜笼罩的基地，地表荒凉，很难有自然生命产生的可能性，柯尔克推断，这里并非联邦的殖民地或者某个种族的母星。43Gac
随着月球车行驶，柯尔克忽然捕捉到异样：那是一轮彩色的圆月——一个多彩缤纷的行星，从正前方的地平线升起。43Gac
行星距离这里很近，其上的部分细节甚至能够看得清楚。柯尔克看到了和珈岚一样，漂浮空中的云。在那云气象之后，蔚蓝与苍青隐约可见，而比起珈岚，上面的苍青色，要多得多。43Gac
“那里，就是地球。”欧阳文玉说，“我们人类的母星，太阳联邦的伊始之地。”43Gac
接着，欧阳文玉调出一份列表，上面写着的，是联邦政府安排的，柯尔克此后的行程：“后天，您就可以去那边一览地球风光了，然后再过三天，联邦政府有一个会议，需要您出席。”43Gac
听到后半句，柯尔克明白，联邦政府复活他，肯定有其目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柯尔克从人类文化中看到的名言。43Ga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