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泉源调查
就如往常一样，都莉珂从睡眠中醒来时，另一侧的丽洛特早已经起床了。她正在梳妆台前坐着，用木梳梳理自己那稀有的暗红色头发。lpHOg
依旧是那件浅绿色的上衣，外面没有披着外套。因此半透明的衣袖下，能依稀看到丽洛特背后的绷带，手臂上的深色伤痕。lpHOg
“你醒啦，时间还早。大婶说再过一小时再准备早餐，你可以再睡个回笼觉。”lpHOg
窗户外，天空意外地有些阴沉。像是沙维这样的地区，不到雨季的话天空几乎永远是碧蓝色的。lpHOg
看今天的样子，是要下雨了吗。都莉珂的记忆里，几乎不曾有过雨的身影，因为过去一直都待在基地里的缘故。lpHOg
都莉珂用水漱了漱口，然后拿起毛巾洗了把脸。水应该是前几天打的，总是给人一种没那么清新宜人的感觉。完成洗漱后，都莉珂回到了房间里，用水盆里方才刻意留下的水给窗台上的风信子浇了水。丽洛特也结束了打理，换上一件黑色的短袖外套。lpHOg
“我打算去村外转转，和我一起走吗？”丽洛特向她提议道。lpHOg
思忖着时间还早，都莉珂答应了。两人走下楼梯，看到大婶正坐在小凳上，剥着豆子。lpHOg
“你们这么早就起来啦，既然是出来游玩的，就多休息会呗。”大婶的声音永远是那么令人感到亲切。lpHOg
“没事啦，因为昨夜睡得比往常睡得早啦。”丽洛特拨了拨黑红的发丝，从壁炉前方穿行而过。lpHOg
“我们俩想到村外去随便转转，呼吸一下清晨的新鲜空气，大婶，可以么？”lpHOg
“当然。看天色晚些时间会下雨，而且再过一会就到早餐时间了，所以早去早回哟！”大婶继续专心地剥豆子。剥剩的豆荚在她身前堆起了一座小山。都莉珂跟在丽莱身后，跟大婶道了早安，之后也离开了客厅。lpHOg
天空一旦阴沉了，整个村庄里的气氛都为之一变。当然这与时间也有关此时不止街路上看不到人影，连人声都非常稀疏，偶尔有清越的蝉鸣与鸟啼，从遥远之地传来。lpHOg
在远方平原深处，太阳已经冲出了山后，但是依旧被浓密的云层所遮蔽，仅仅剩下一轮光晕。lpHOg
两人这次走的是昨日都没有走过的方向，村庄的侧面的一条上山的小路。说是山，其实不过是这片梭玛河畔的广大平原上的一处小的隆起，一百米左右的高地。lpHOg
因此这条上山的小路并不陡峭，坡度几乎感觉不出来。这片土地相对于平原上而言，土质、养分都相对差一些，人们习惯在这里种一些蔬菜。两侧开垦出的田地里，种着一些生菜，土豆，西红柿。生菜和土豆的叶子还是青绿色的，西红柿的长势就不是很好了，稍微有些萎蔫的迹象。lpHOg
灰发少女边走边观察着两旁的风景，而丽洛特则闭着眼，呼吸着山中的洁净空气。lpHOg
“昨夜里，回路收到W传来的讯息。协会那边似乎又出事了。据称有个魔术师带着协会的机密文件叛逃了。哎，最近事不少，哪里都不太平。”丽洛特突然说道。lpHOg
“所以说你的下一个任务就是去追捕那个叛徒？”都莉珂立刻反问。lpHOg
“娜塔莉那边倒是还没有消息。你说的也不失为一种可能。W说那个魔术师的具体身份她还没有获知，但是应该是协会的一流魔术师，起码在祭位以上。因此协会肯定要做出非常迅速的反应的。”丽洛特回答道，“会是什么机密文件呢？”lpHOg
边谈边走，两人经过了一条溪流，不过说是溪流，其实已经干涸了，甚至在河床上都已经长起了青枝苔藓。lpHOg
“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那条溪流吧，那么顺着溪流向上，就是那源泉了喽。”都莉珂说。女孩在溪流旁停下来，并且蹲下仔细地观察着那河床。“没有魔力的痕迹，应该不是人为的吧。”lpHOg
丽洛特拍了下都莉珂的头，“离源头还有距离，就算是魔术引发的，这种程度留下的魔力你也无法察觉的。lpHOg
不过对于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魔术师而言，这个举动实在很奇怪，莫名其妙。所以我觉得更像是纯粹的意外情况罢了。”lpHOg
前方倏地出现了一段坡度很大的石阶，看不清楚前面的景象。二人登上石阶的顶端之后，那个湖潭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lpHOg
这里的潭水还没有完全干涸，也只是一潭死水在苟延残喘罢了。由于水位很低的关系，那几条溪流的源口都没有新的水流流出来了。如果像昨日那样的日照持续的话，那么不用一周，这潭中的水就会完全消失吧。lpHOg
然后，她们二人就沿着湖的边缘继续前进。这个湖的原本形状接近心形，泉眼的位置恰好就在心的尖端位置。那是石壁上的一个孔穴，被水流在以往久远的岁月里，冲刷得异常光滑。可是现在却像是耗尽了精力的老人眼睛似的，只剩下一个黑黢黢的空洞。lpHOg
丽洛特脱下了鞋子，裸足走到了潭中接近石壁以及泉源。她伸出右手，轻轻触碰那堵石壁，然后展开了自己手臂上的数式。“感受不到魔术的迹象。”lpHOg
都莉珂呆呆地看着丽洛特映在水里的裸足，一时竟没有反映过来。直到丽莱又呼唤了一声，才颇慌张地回答道：“嗯，那样的话事情就简单不少了。”lpHOg3
接着，都莉珂又向丽洛特的方向靠近了几步：“可以看出问题的原因吗？”lpHOg
丽洛特用手托起下巴，然后瞥了眼天色：“现在还没有头绪，多调查一会儿应该会有新的线索。令人遗憾，马上就要下雨了。所以我觉得最好的选择是现在先回去。”lpHOg
少女顺着方向看去。确实，比出来的时候，天空更暗了些，仿佛下一瞬间就会下雨似的。lpHOg
看样子再待着也不合适。两人的伤都还没有彻底痊愈，淋雨对恢复肯定没好处。lpHOg
而且，饥饿感也开始抓挠他的肠胃。达成一致意见后，两人决定返回。lpHOg
归功于好运气，她们跑回来的十分钟里，那天空维持随时都会下雨的阴暗状态，却没有真的开始降雨。lpHOg
回来时众人已经都起床了。大婶应该还在厨房里准备早餐，默德与拉威尔坐在餐厅的座位上。默德背靠着椅背，仰头闭目。而拉威尔则颇有兴致地表演着哼着小曲。lpHOg
早餐是稀饭，昨晚的剩菜，手工腌制的泡菜。腌菜的味道，酸辣咸糅杂，奇妙而和谐。加上一夜过后，都莉珂也确实是饿了，一大碗稀饭很快就被解决了。lpHOg
“大婶，外面这眼看着就要下雨，今天还要下田干活吗？”趁着大婶给他盛粥的间隙，都莉珂问道。lpHOg
“不用啦。多亏你们俩，昨天做得很快，一天就干完了活。过会得准备储水啦，难得下趟雨。哈娜倒是还得去上学。”大婶又将一满碗白粥递给都莉珂，使她有些心虚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吃得完。lpHOg1
丽洛特对哈娜产生了兴趣，问道：“哈娜妹妹，你们上课都教些什么呀？”lpHOg
不出意料，哈娜用“哼”代替了回答。拉威尔轻拍了下哈娜的头，然后用颇严厉的眼神盯着妹妹的双眼。一个严厉又温柔的好哥哥，丽洛特打趣地看着两人的下一步表现。lpHOg1
她望着天花板，慢吞吞地回答道：“语言，算数，自然这些。我们的先生不会弹奏乐器，所以音乐课都是课代表穆尤带着我们唱歌。体育的话，先生说我们平时周末帮家里做点事就够啦，没必要专门上课。”lpHOg
说是自然，其实是常识。像这样的乡下地方，不可能有大城市的贵族学校里那些专门编纂的科学教材的。lpHOg
顺带一提，这里的教育课程，主要教授最基本的知识，点到为止。lpHOg
想要进一步学习的话，必须到米伦或者费城那样大城市的学院才行。然而入学的门槛非常高，绝大多数都是贵族子弟。普通家庭出身的孩童，必须具备非常出众的天资和运气才有机会进入学院学习。否则，没有奖金下的高额学费能够让大部分的家庭望而却步。lpHOg
说起来，看到夏尔塔家的房屋、摆设、装修等等，都莉珂倒是觉得他们家的财力恐怕不是一般的农村家庭的程度，绝对是农民中的富裕家庭了。lpHOg
之前默德大叔提到过莎瓦尔葡萄酒是村里最主要的产业，其他的瓜果大多是自家享用的。lpHOg
丽洛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向拉威尔问道：“对了，刚才大婶提到的，储水是用水盆收集雨水使用吗？”lpHOg
拉威尔耐心地告诉她：“是因为我们这里习惯认为雨水比河水和泉水更加适合饮用，味道比泉水更清澈。大家都说泉水味道甘甜可口，可能是因为含有一些不大好的物质。所以每当下雨的时候，大家都会拿出储水的盆罐，用于储存雨水。平日里也倒不大重要，接一壶可能就够了。这些天缺水缺得厉害，所以有下雨的水，自然是尽可能地多利用了。”lpHOg
“好啦，哈娜，该上课去啦。再晚的话，先生就要骂你啦。别忘了带伞，更别忘了把伞带回来。”大婶拎着一只小巧的红色书包，走到了哈娜身后。哈娜这次倒是乖乖地接过并背上了背包，然后用快到完全听不清的语速跟其余人告别。lpHOg
随即默德说了句“我去准备”，就放下饭碗走出了餐厅，目的地似乎是后院方向。丽洛特此时已经喝完了她的粥。lpHOg
都莉珂的第二碗粥也已经见底了，于是对大婶说：“大婶，我们吃完了，谢谢款待。接下来我们去后院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帮大叔的，行吧？”lpHOg
回答的是拉威尔：“他不是去的后院，而是仓库。那里有储水专用的水罐，水缸等等。我也正好要去，让我为你们带路吧。”lpHO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