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踩着冻僵的尸体走到那具身黄色防护服尸体前,嘎吱一声,把已经冻得硬邦邦的尸体硬生生从地上扯了起来。X6Mr7
由于神经绷得太紧,她用力过猛,连同冻在一起的另一具裸尸也从地上扯了起来。X6Mr7
她把那具不知姓名身份的裸尸拆了个七零八落,确保防护服处置人员的尸体未受额外损害。X6Mr7
拉斐尔看到防护服上出现的孔眼和附近凝固的污垢,顿时根据形状判断出那是.45子弹打出来的破洞。X6Mr7
子弹没有传穿透身体,应该是以杀伤和停止为主设计的弹头,没准是空尖弹。X6Mr7
弹孔位置在后背,说明这位管理者,或称填埋场工作人员在背对着某方向工作时,遭到了枪击。X6Mr7
她翻了翻另外一具尸体——还是同样的后背中弹,便证实了自己的判断。X6Mr7
她取出手枪,小心翼翼地走向边上喷有红色“X”字母的屋子。轻轻推开木门,走进黑暗之中。X6Mr7
地上洒落的东西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从日光下走进全封闭的小屋,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稍加适应之后,屋内空间才清晰起来。X6Mr7
它里面看起来很大,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丝微弱的灯光,空气中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臭味。X6Mr7
忽然,有人微弱地、长声呻吟起来,接着就听到“幸存者”发出的声音,他的声音嘶哑,每说一个词就要喘息几秒。X6Mr7
众多躺在木板床上双目圆睁的尸体中,有个脸上流脓、眼角有血的男子侧头望着拉斐尔。X6Mr7
兴许是出于“不忍”,拉斐尔点亮了手枪的战术手电,那双爬满血丝的眼睛随着光柱的移动而上下左右转动。X6Mr7
拉斐尔抓住他的手腕,感觉到他的脉息非常微弱,好像只是在勉强地微微跳动。她挪了两步,又摸到一只手,那只手已经冻得冰冷。X6Mr7
拉斐尔一边和这个缓慢地、不时费劲地停顿下来回答她的人说话,一边观察那些已经僵直的尸体。X6Mr7
这些人瘦骨嶙峋,红色肉瘤明显地分布在脸、手臂和外露的腿上,皮肤上不少位置结晶,那应该是化脓后又未能得到足够保暖的结果。X6Mr7
他们的死状令人怜悯,同时又让人有一种因害怕产生的疏远感。患病的他们已不是通常的人。X6Mr7
拉斐尔发现,她此刻竟然在忧伤,然后生出一种迫不及待的渴望,渴望立刻做点什么。X6Mr7
做不到,这是“理智”运算得出的结果,而且对于这些死者来说,早已无力回天了。X6Mr7
她发现克莱斯特脖子上挂着有基督的十字架,于是说道:X6Mr7
“需要我为你做临终祷告吗?”X6Mr71
“分恩典的圣母,上帝与你同在。你在妇女中间是有福的,你的儿子耶稣也是有福的。圣洁的圣母玛利亚,现在以及在我们死亡的时刻替我们有罪的人祈祷吧。阿们。”X6Mr7
克莱斯特满目疮痍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含混不清地说了点什么,但拉斐尔听不懂。他仅存的生命快速流失,已无力气多说什么。X6Mr7
他又嘟囔了一遍,她还是没有听懂。看见了从他眼睛里滚出了一滴眼泪,拉斐尔很惊讶,没想到这人还有眼泪。她本以为他好像已经什么都没有了。X6Mr72
不仅要去帝国大厦附近调查怎么回事,还得去一趟华尔街,搞清楚游骑兵和未知所属的特种部队要做什么。X6Mr7
没准是个幌子,保护华尔街的财产?不现实,真正重要的东西在撤离时,应该就妥善处理了。X6Mr7
在这里臆测没有意义,拉斐尔终止推算进程,吸了一口冰冷的、漂浮着大量含有病毒气溶胶的冷空气,强行辅助运算核心降温。X6Mr7
绿钞病毒进入人形体内,对着模拟生成的内脏无从下手,连番打出问号:这什么鬼地方,我费了那么大力气,经受了那么多“改造手术”得到的超强传染力怎么没用了捏?!X6Mr77
离开华盛顿公园埋尸场病人处置室,她最后朝里面看了看,转头朝另一头的大门走去。X6Mr7
公园的日志记录上记录着,该功公园掩埋了3200+具病人尸体,但设置在附近地下停车场的接诊处源源不断地送来死者,最后连容纳尸体的袋子都不够用了。X6Mr7
自那以后,掩埋工作基本停滞,但露天诊所、医院仍然向这里运送尸体。X6Mr7
最后,克莱斯特决定将病人铺在地上,尽量节约空间。因为现在正值寒冬,而且迎来了大雪,暂时用这种方法争取时间无伤大雅。X6Mr7
等到增援抵达时,他们就可以从容地让这些死者入土为安了。X6Mr7
显而易见,他没有等到计划中的治愈药物或疫苗,反而让自己和部下全都倒在埋尸场了。X6Mr7
她走到户外,阳光照得她眯起了眼睛。拉斐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沾染了不少脓液。等下随便找个出水的供水管道摸两下,就可以导致数百人、乃至上万人死亡。X6Mr7
用“死亡之手”来形容绝对没问题,可是有种羞耻的感觉——对冒出来的名字感到羞耻,很正常的,对吧?X6Mr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