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lrsud
第一场奥塔涅斯的庄园lrsud
[奥塔涅斯，殷塔佛涅斯上]lrsud
殷塔佛涅斯：奥塔涅斯阁下，好久不见啊！lrsud
未曾想到，在政体之争后，因为国家的动乱，你我竟再也没见面。lrsud
（环顾四周）lrsud
我们当时就是在这里密谋剪除两穆护的，当时的事还历历在目。lrsud
奥塔涅斯：稀客，稀客，请坐吧。lrsud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大流士即帝位之后，各异族人皆掀起了叛乱。lrsud
直到最近才平息下来。lrsud
殷塔佛涅斯：是啊，赖阿胡拉·马兹达之佑，lrsud
大流士真不愧为一代明君！lrsud
他年纪轻轻，在两年时间里，lrsud
经过了大小十九场战役，擒杀了九位叛军的国王，lrsud
从异族人的威胁里守护了波斯人的皇权！lrsud
奥塔涅斯呀，这份功劳也有你一份，lrsud
我已经听说，你率兵从吕底亚出击，在海上扫荡了困扰陛下的萨摩斯岛。lrsud
与此同时，我在陆上也取得了辉煌的胜利，lrsud
打败了那反抗陛下的巴比伦人。lrsud
将胆敢蔑视陛下的三千名巴比伦人，皆以刺刑处决。lrsud
奥塔涅斯：不错，不错。lrsud
殷塔佛涅斯：奥塔涅斯呀，你怎么这般没有精神？lrsud
有这样一位明君在位，你的心结也应该放下了。lrsud
波斯人的坦途将没有任何障碍！lrsud
奥塔涅斯：原谅我这个被神明折磨的可怜老人吧！lrsud
因为我被任命为吕底亚省的总督，需尽我的职责，lrsud
便率军去帮皇帝接管那本应和平交接的萨摩斯岛。lrsud
在那里开战并非我的本意，lrsud
因为萨摩斯人违背誓言，情势危急，我便下令杀光了岛上所有的吕底亚男子。lrsud
之后，神明却降罪于我，使我饱受痛苦，lrsud
我不得不去询问神的意旨，lrsud
为何萨摩斯人违背誓言，却令我受病魔之苦？lrsud
殷塔佛涅斯：神明怎讲？lrsud
奥塔涅斯：萨摩斯人并未得罪我，我却无端地侵略他们的土地，lrsud
还以此判断他们背誓，屠杀了他们的男子。lrsud
我不得不攀上那高山，洁身二日，鞭挞自己，lrsud
之后将其他地方的居民们迁往萨摩斯，恢复那里的生机。lrsud
神明方才原谅了我。lrsud
殷塔佛涅斯：怕是你多想了吧！一将功成万骨枯，哪有打仗不杀人的！lrsud
奥塔涅斯：被统治者有统治的权利，被攻击者有攻击的权利。lrsud
这乃是自然的天理，波斯人摆脱了米底人的奴役，获得了自由。lrsud
可是，波斯人现在在做的事情，难道不是米底人过去在做的吗？lrsud
它往四方进击，给数不尽的民族与国家带去痛苦和奴役，又是何故？lrsud
殷塔佛涅斯：奥塔涅斯呀！话不能这么说！lrsud
在大流士陛下的率领下，波斯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lrsud
他无愧于“大帝”之名，lrsud
就像我们的父亲居鲁士一样，lrsud
大流士必将使波斯人成为亚细亚，欧罗巴和利比亚的主宰！lrsud
奥塔涅斯：我可听不懂这话。殷塔佛涅斯，告诉我，lrsud
是波斯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了，lrsud
可波斯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吗？lrsud
到底是波斯人是亚细亚，欧罗巴和利比亚的主宰，lrsud
还是大流士是亚细亚，欧罗巴和利比亚的主宰？lrsud
殷塔佛涅斯：大流士就是波斯人，波斯人就是大流士，lrsud
波斯的人民和他们的皇帝同心同德。lrsud
奥塔涅斯：有多少波斯人阵亡于异域？有多少大流士的子孙葬身于异域？lrsud
殷塔佛涅斯啊，我已经陷入更深的自我厌恶之中。lrsud
我们阻止了穆护，却没有阻止大流士，lrsud
你难道看不见，大流士对波斯人的折磨，lrsud
要远远大于那两穆护造成的灾难啊！lrsud
他虽有“大帝”之名，但他到底是如何做的呢？lrsud
他对外持续地发动不义的侵略之战，掠夺无数的金银财宝，lrsud
可波斯人民却没有分到一分，相反，他们要为连年的战争买单，lrsud
或是死在异域的战场上，或是交出全部的牲畜与口粮，饿死家中。lrsud
如果说他进攻米底，埃兰和巴比伦是为了保护波斯的人民不受异族袭扰，lrsud
可他扫荡那婆罗多人和伊奥尼亚人的土地又是为何？lrsud
他甚至想把那斯基泰人的草原也收入国土，那里除了天和地，lrsud
有什么值得他劫掠吗？lrsud
对外侵略，对内盘剥，自己得到了一切，却还说是为了人民，lrsud
这就是一切专制君主的罪恶呀！lrsud
过去，我认为，只有昏聩的君主才会给人民造成灾难，lrsud
可如今来看，那贤明的君主更是耗尽了国家的气力。lrsud
殷塔佛涅斯呀，我已预见了波斯人的结局！lrsud
不义的扩张不会持续太久的，lrsud
大肆焚烧异族的城市，lrsud
波斯人的城市也迟早为异族焚烧；lrsud
残酷地盘剥本族的人民，当国家陷入不幸时，lrsud
人民是不会和国家同心同德的。lrsud
殷塔佛涅斯：奥塔涅斯，你疯了。lrsud
奥塔涅斯：或许是吧，我已经请求皇帝，辞去我的职务，lrsud
决定碌碌无为地了结一生了。lrsud
殷塔佛涅斯：（站起）祝你好运，我也该去面见皇帝了。lrsud
奥塔涅斯：哦！殷塔佛涅斯，你受伤了。lrsud
殷塔佛涅斯：（拔出弯刀）你是说这个？lrsud
刀身上的血滴坠到了地上，让你误以为是我受伤了。lrsud
奥塔涅斯：这是敌人的血？还是朋友的血？lrsud
殷塔佛涅斯：都不是。我有军务要报告皇帝。lrsud
你知道的，当年大流士在会议上许给我们七人的特权，lrsud
‘不论谁当了皇帝，其他六人去觐见他，不需要经过通报，lrsud
而帝国的皇后也只能从其余六人的家族里选取。’lrsud
那小小的门卫，也敢阻拦贵为七人之一的我，lrsud
一怒之下，我就拔刀割掉了他们的鼻子与耳朵。lrsud
奥塔涅斯：殷塔佛涅斯呀，快离开吧！lrsud
不要去面见皇帝了！逃的越远越好！lrsud
殷塔佛涅斯：这是大流士自己许下的特权，他不会违背的。lrsud
况且，就是我有错在先，lrsud
我也贵为帝国的将军，在巴比伦之战立下汗马功劳，lrsud
他必不可能因几个门卫就害我性命。lrsud
奥塔涅斯，你好生休养吧！lrsud
[殷塔佛涅斯下]lrsud
奥塔涅斯：唉！殷塔佛涅斯呀！lrsud
君令无常，君令无常，lrsud
大流士当年许下特权，是为了他在竞选不成的情况下，lrsud
可以图谋不轨，另行打算。lrsud
他比你更清楚这条特权的本质呀，lrsud
你做了绝对不应该做的事情。lrsud
大流士就是这样的人，他好话说尽，坏事做绝，lrsud
也是世上一切“大帝”的楷模，lrsud
谁要是被他们的甜言蜜语给骗了，自愿地把权利交到他们手里，lrsud
那就是活该做了奴隶，lrsud
不仅自己做了奴隶，他们的子子孙孙也要因为祖先的愚蠢而做奴隶。lrsud
殷塔佛涅斯，你有难了啊！lrsud
注29：利比亚：在罗马将军西庇阿·阿非利加征服迦太基之前，非洲被称为“利比亚”。lrsud
注30：斯基泰人：欧亚大草原的游牧民族，中国史籍称为“塞种”。lrsud
注31：第二次希波战争期间，波斯军队火烧了雅典城。lrsud
注32：亚历山大东征时，雅典名妓泰绮思（Thais）纵火烧毁波斯旧都波斯波利斯，以示复仇。lrsud
注33：大流士一世以吝啬闻名，被戏谑为“居鲁士为父亲，冈比西斯为主人，大流士为商人。”。lrsud
注34：亚历山大东征期间，埃及，腓尼基，亚美尼亚，阿塞拜疆，巴比伦等诸多省份不战而降。波斯沦陷后，直到萨珊王朝复兴，一直为希腊人或帕提亚人等异族统治。lrsu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