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ngrel Aquarii？Aquarius？43uQf
年轻的吸血鬼下意识露出困惑的表情，难道，冈格罗和某种文化背景有着较强的对应关系，他们内部使用黄道十二宫之类的符号来划分氏族内的地位吗？43uQf
惠祐知道Gangrel（冈格罗），椎名茉莉提到过他们。43uQf
冈格罗是血族十三氏族中的兽之氏族，因其亲和名为Protean（变化术）的独特血律而出名。这一血律可以改变精通此术之吸血鬼的身体形体，传说中吸血鬼鲜红的双目，凶兽般的利爪和獠牙，变形成狼，蝙蝠甚至迷雾的能力很可能就是起源于冈格罗氏族。43uQf
他们是卡玛利拉的七个创始氏族之一，是野兽，生存专家，无法之徒。但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43uQf
Gangrel Justicar（冈格罗仲裁）Xaviar（泽维尔）——秘盟在全球范围的最高权力者之一，宣布追随卡玛利拉不再符合氏族利益，冈格罗氏族不再是卡玛利拉的一部分。他们离开了，然而很少有人知道是为什么。43uQf
冈格罗的撤离是秘盟近期发生的最重大的事件——至少茉莉是这么说的。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作为一个氏族整体的冈格罗在一夜之间脱离了秘盟的结构，这给秘盟的很多人带来了沉重的担忧，但也给另一些人留下了向上攀爬的，巨大的权力真空……43uQf
有一道灵光在他的头脑中一闪而逝，惠祐突然联想，宫村亲王的上台会不会正是这一时期权力变动的结果？43uQf
年轻的吸血鬼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思路似乎偏离到了无关紧要的方向，更何况，关于冈格罗和秘盟的事情，他也就只知道这么多了。至于水瓶座冈格罗……他完全一无所知，胡乱猜测。43uQf
可是突然，上一秒还什么都没有，只有橘黄色的港口灯照耀的地方，一个女孩眨眼间就从被灯光逼入角落的影子里走了出来。就好像那不是影子，而是一道帷幕。43uQf
走出来的人正是消失了的白山音生，她双手握着手枪的握把，用枪口指着倒地女人的胸口。她毫无表情的脸冷冽地盯着她警戒的目标，这过于干练的模样一瞬间让惠祐想起了幻灵镇魂曲里的Ein。43uQf
而尽管惠祐已经拿出了十二分警惕心，关注着周遭的一切，可白山还是就那么凭空出现了，她的突然出现让年轻的吸血鬼感到的不是吃惊，而是惊吓，他甚至有些悚然于到底自己是吸血鬼，还是她是吸血鬼。43uQf
“发生了……什么？”惠祐压抑着语气，向白山问道，“这个女人……”。43uQf
白山低着头，用枪指着地上女人的脊背，惠祐迟了一拍才发现其中两个弹孔贯穿了地上女人的小腿——但没有血流出来。白山平淡地说：“她袭击我，我用了你藏在衣服里的枪。”43uQf
惠祐看着地上女人苍白的肤色，“……你把一个血族几乎干掉了，只用一把手枪。”43uQf
“我想让枪声吸引你来。”她解释道，“我把扳机扣死，才发现这是一把全自动手枪。”43uQf
惠祐完全没有注意到枪声，完全没有。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弹孔，又看了看那个倒霉的，满身创伤的女吸血鬼，这名白山的受害者好像……只剩下爬行的能力了。43uQf
“十分钟前。”白山回答，“十分钟里她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43uQf
年轻的吸血鬼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个同类，他没有因对方的伤势而感到一丝放心，他感到的只有古怪和荒谬。43uQf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她为什么不修复自己的伤口？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她为什么不用吸血鬼的把戏自救？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她还能保持理智？43uQf
“你是什么人？”惠祐站在了和她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把因大喰鱼血而踊跃的满足感藏在身后，自上而下俯视她昂起的头。43uQf
闻着空气里讨厌的大海的腥味，年轻的吸血鬼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一个回答。他是该隐藏起自己的无知，还是坦诚地告诉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43uQf
于是，惠祐遣词琢句，“为什么要袭击我的食尸鬼？你的尊长是谁，你为谁工作？”43uQf
“我绝无冒犯您的意图，我只是……非常非常渴，我已经快要发疯了，看到她一个人站在灯下，我……”43uQf
只是，他恍惚间发现，自己对自己对吸血鬼的同情心似乎远远没有对普通人的同情心那么旺盛。如果她是个凡人，自己一定会帮她，不管是什么逼她成了这样，但她是个血族……43uQf
“我已经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了，尊敬的先生，我无意冒犯您，也愿意再为我的冒犯付出代价……只请求您，帮帮我。不要把我一人留在这码头上。”43uQf
“旁边就是大海。”惠祐说，“你可以选择爬进海水里，从鱼的身上得到你想要的东西。”43uQf
“我不知道该怎么在海水里躲避阳光，我也……不能行动了。”43uQf
哦，对哦。惠祐突然反应过来，阳光会透过海面刺入海水，单纯把她就这么丢下去，如果她不能找到合适的遮蔽物，等待她的也就只有被太阳烧死。43uQf
此外，他不能在这里花太长时间。既然这个“小密仪主”在被白山击倒前就受伤了，是什么人伤了她？他还担心白山的枪声吸引来不合适的关注。43uQf
“我不为任何人工作，先生。”她的声音因痛苦而显得扭曲，惠祐看到她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维系对话时的体面，但她已经没有那样的能力了，双手支撑地面的模样只让她显得更加楚楚可怜，“我的尊长是……可怜的施科德兰·格罗斯克罗伊茨。”43uQf
“那么，小密仪主女士。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呢？把你送去睿魔尔圣堂？”43uQf
在没有被心兽折磨的时候惠祐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那是在不受任何生存威胁的前提下……他很不喜欢现在的局面。43uQf
“我想我已经看出来你不打算被送去睿魔尔圣堂。”惠祐想起了在亲王宫廷里见到的那位哥特少女，睿魔尔摄政新原初子，她的模样几乎代表了他曾期待过的吸血鬼应有的样子，“留给你我的时间不多了。”43uQf1
“我愿意接受Blood Bond（血缚），但是您还得多帮我一件事。”她开始谈条件。43uQf
血缚，意味着因鲜血而生的爱，和紧随着爱而来的奴役。它是饮下吸血鬼的血液所需要支付的代价，无论饮下血液的是凡人，动物，还是另一个吸血鬼。而睿魔尔氏族的弱点让他们比一般吸血鬼更容易戴上名为血缚的项圈，也因此，睿魔尔氏族会激进地对付那些对一名睿魔尔施加了血缚的“外族”——茉莉是这么说的。43uQf
惠祐看着她，“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想，你阻止不了我做任何事情。”43uQf
“我是个强大的术士，如果您能答应我的请求，您会得到我的忠诚。”43uQf
“我需要你的忠诚吗？”他反问，“不知会带来多大麻烦的忠诚。”43uQf
“这是我唯一……还能和您交换的。我如今拥有的只有我的忠诚。而我唯一能向您保证的，是哪怕您不将我血缚，我对您的忠诚也不会打任何折扣。我会像古时的贤人侍奉君主那样侍奉您，直到您不需要我的服务为止。”43uQf
“人们不会这么轻易地售卖忠诚，除非她还想要从忠诚中得到别的。你想要的是庇护，你需要我从谁手中庇护你？睿魔尔氏族？”43uQf
海风在吹。咸腥味，臭味，金属味以及油漆味，很多种混合的味道，自然界中代表生命和死亡的气味，人类世界中代表对自然征服的气味。43uQf
女人的表情动摇了，仿佛面前的男人提出的是一个比让她遭受血缚更加不合理的要求，她的两条毫无血色的嘴唇努力地动了动，最终还是勉强吐出了一个句子。43uQf
“这不是……最具性价比的选择。您知道，即便是这样，我也仍然是睿魔尔。”43uQf
惠祐假装自己不是赤裸的，他向对方施压，“你是在暗示，就算受到了我的血缚，你也会继续隐藏睿魔尔氏族魔法的秘密吗？即便你宁可寻求我的帮助，也不愿意寻求氏族的帮助——你仍愿意继续隐藏氏族的秘密？”43uQf
“魔法所带来的麻烦，一定会比庇护我所带给您的麻烦更多。”她说，“如果您坚持的话，我愿意教导您魔法。”她像是放弃挣扎那样不再动了，任凭身体无力地趴在地上，只有那双眼睛，那双好像映射着什么的眼睛紧紧落在惠祐的视线里。43uQf
年轻的吸血鬼在童年时代曾经以为自己也会成为一名渔民。43uQf
尽管最后他走上了不同的路，但那时的一些经历仍然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些永远也无法磨灭的痕迹……对他而言，渔民的出身和大海意味着两个元素：“生存权”和“无力感”。43uQf
生存权的含义是，无论他所渴求的城市生活最终给他带来了什么，伤痕也好，失败也罢，他终究都能回到海边，以渔民的身份继续生存下去。43uQf
而“无力感”则复杂得多，它和大海是紧紧相关的，是一种憎恨，一种渴求。43uQf
他此时从这名瘫倒在地的女吸血鬼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过去的他似曾相识的影子。43uQf
惠祐把手腕凑到了嘴边，用獠牙用力撕咬手腕的皮肉，痛又快乐的伤口悬在空中，渗出如滴落的葡萄酒版的血水来。自称小密仪主的女性抬头望着他，贪婪地张开了嘴，吐出舌头，就像是久经干涸的土地等待雨水滴落。43uQf
惠祐的血液一滴落进她的唇齿，年轻女人的脸颊就浮现出了病态的红晕。不仅如此，她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似的，浑身发抖，双目圆睁，仿佛陷入了狂喜。43uQf
他谨慎控制着血液滴落的量，在看到她身上的伤口得到疗愈，他便停止了供血。让白山不要放下枪，继续照看着她，自己走到一旁去穿衣服——他直至现在还几乎赤裸着。43uQf
等到他穿好衣服，自称小密仪主的女性也恢复了状态，至少能够站立行走了。43uQf
——嗯，就是这样，我们就当作刚刚的裸男事件并没有真的发生。43uQf
他此时此刻对这个叫小密仪主的可疑人物的戒备已经减去了八成。43uQf
剩下两成，一成是对方怀了险恶至极的心计，在血缚问题上做了手脚，另一成是怀疑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毕竟今晚的小概率事件连着发生了太多个。43uQf
这个戴着眼镜的黑发姑娘正紧紧握着枪戒备地站着。她片刻前无伤干掉了一个睿魔尔吸血鬼，即便是一个重伤到连自我治疗的储备都没有了的，这一事实仍让惠祐感到诧异，就像是认识到了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43uQ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