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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杀死神明的办法

  安娜·克谢尼娅,外表看起来为一身材偏瘦的亚裔女孩,有着约至脚踝的黑色长发,瞳孔时常闪烁蓝色的‘星光’。kXZaU

  实体的年龄估计超过████,但心智与外貌年龄维持在18-21岁。kXZaU1

  通过任何医学观测手段都无法判别该实体与正常人类的区别,同时该实体的休谟指数常态保持为100休谟,无法被任何实体自身不认可的异常手段改变,不受任何实体自身不认可的现实扭曲影响。kXZaU

  经验证,实体似乎拥有着任何能力完成她想做到的任何事情。简而言之,实体可以以近乎心想事成的程度扭曲现实——从想要拥有一枚糖果,到想要██这一物种从地球上灭绝,只要实体有了具体的愿求,那么该愿求便会实现。kXZaU

  据不完全统计,实体的愿望已经导致了10^█起异常事件,同时有314个其余异常项目以及1次CK“现实重构”与该实体的愿望相关。可以推测,只要实体的神志清醒,以上数字还会持续增加。kXZaU2

  除非自愿,实体被稳定收容的可能性为零【收容失效记录见表1-239】。由于实体自认为“人类”,对于“存活”有着不可改变的本能愿望,实体无法被处决【处决记录见表2-239】。特别地,长时间的昏厥会被实体本能判断为袭击,触发其产生存活的愿望,从而引起无法预计的异常效应。kXZaU2

  经实践,维持实体稳定的唯一做法,是令其身心皆处于常态。由于实体自认为是人类,其并不自知自身拥有的异常属性,故需要令实体保持在平稳的日常之中,向实体隐瞒其真实身份与能力,并通过心理学暗示以及一切非异常手段,令实体自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女”。kXZaU

  为此,建立Site-XXI,模拟城市【森见市】作为伪装,对实体进行收容。kXZaU

  此收容手段为动态收容,以下为实践过的、当实体产生多余愿望时的参考措施【括号内为值班博士的备注】:kXZaU

  1、实体感到无聊,期望寻求刺激——在其学校依照实体喜爱开展活动。【实体尤其喜欢料理比赛】kXZaU

  2、实体突然想要某物——在可接受的范畴里,通过抽奖、竞赛、朋友赠与等手段给予。【三次里有一次给实体不够完美的礼物,避免实体怀疑】kXZaU

  3、实体与人类发生争执,渴望对方消失——无需处理。【实体时候会感到愧疚,被消失的对象会完好无损地回来】kXZaU1

  4、实体与扮演其父母的研究员发生争执——调换新的研究员扮演,暂时收容旧研究员并对其实施A级记忆删除和全面身体检查。【实体会把研究员改变成深爱她的、有血缘关系的父母。……她真的有过父母吗?】kXZaU

  5、实体想要出远门旅游——通过其他事项转移实体注意力(划掉),拟建立Site-XXI-2,模拟出游城市。【转移实体注意力并非长久之策,在我们察觉不到的地方,实体在逐渐改变这座城市。……不觉得做得太过头了吗?】kXZaU

  6、实体观看了包含超自然现象的影视作品,下意识地去模仿——全设施C级警戒,立刻对实体进行A级记忆删除。【哪个机灵鬼给她放魔法少女的?!知不知道这会产生多少新的异常?】kXZaU1

  …………kXZaU

  192、实体似乎吃坏了肚子——无需处理。【谁把这种东西写进来的?】kXZaU

  193、实体开始发高烧——进行通常医疗处理。【这里并不是你们的育儿日记!】kXZaU

  194、实体的病好了——无需处理。【说过了,这里不是日记——不过,可喜可贺。】kXZaU2

  …………kXZaU

  784、观测到,实体的异常特性似乎开始消失——无需处理。【安娜在……逐渐变成真正的人类?】kXZaU

  785、第二次给实体播放了魔法少女动画——无需处理。【我们准备了最高的安保等级预警,可什么异常都没有产生。这很奇怪。但……或许值得庆幸?安娜真得在变成人类吗?】kXZaU

  …………kXZaU

  1452、实体已经没有任何异常效应了——无需处理。【我们正在向O5议会起草降低安娜收容分级的申请。安娜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kXZaU

  1453、实体已经没有任何异常效应了——无需处理。【申请被驳回了。我们很伤心。安娜也很伤心。】kXZaU2

  1454、安娜已经没有任何异常效应了——无需处理。【我们意识到,错的不是安娜,也不是我们。错的是O5议会。】kXZaU2

  1455、安娜已经没有任何异常效应了——无需处理。【我们需要改变。安娜也需要改变。安娜是个好孩子,她不应该被囚禁于此。】kXZaU

  1456、安娜是个好孩子。kXZaU

  1457、安娜是个好孩子。kXZaU

  1458、安娜是个好孩子。kXZaU

  1459、安娜是个好孩子。安娜是个好孩子。安娜是个好孩子。安娜是个好孩子。安娜是个好孩子。安娜是个好孩子。安娜是个好孩子。安娜是个好孩子。安娜是个好孩子。安娜是个好孩子。安娜是个好孩子。安娜是个好孩子。kXZaU1

  ██████、安娜安娜安娜安娜安娜安娜安娜安娜安娜安娜安娜安娜——kXZaU1

  “寻……?”kXZaU

  ——安娜一定会回来。安娜一定会回到███。kXZaU5

  “时守寻!!!”kXZaU

  “……?!”kXZaU

  时守寻回过神来。手机还在她的手中,端着的橙汁却已经洒满了整个桌子。她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可遏制地浑身颤抖。kXZaU

  “……你怎么了?”kXZaU

  翼小姐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遥远,以至于让时守寻下意识地把手机使劲贴近耳廓,压得她柔嫩的耳垂生疼。她的后颈汗毛直立,冷汗沾湿了她贴身穿的卡其色薄毛衣。kXZaU

  她缓缓做了一个深呼吸,强装平静地回答道:“……没什么。”kXZaU

  语毕,时守寻闭上眼,将注意力再度转向脑海里经由夏目翼的能力传递来的文档——在报告的最后,模拟城市的名字被标注成了“数据删除”,并没有什么“森见市”;而在之后并没有数千条的注意事项,也没有铺天盖地的安娜狂潮,有的只是关于收容失效的简短描述:10月13日,实体从Site-XXI消失,原因不明。kXZaU

  而在报告的最后,还草草记录着这样一句话:10月20日,观测到实体突然出现,并乘坐非异常交通工具由森见市前往东京涩谷区。基金会将派出MTF“无神论者”,在途中对其实施抓捕,行动代号“无意识的神明”。kXZaU

  可……刚才时守寻看到的那些逐渐变得疯狂的文字又是什么?那绝非幻觉,但却也不像是现实。时守寻口袋里的康德计数器并没有发出警报,这表明她个人的现实强度并没有受到影响,经验丰富的她也没有察觉到被模因或精神能力的蚀攻击的迹象。kXZaU1

  找不到答案——那就暂且搁置。kXZaU

  当做出如此决定的时守寻再度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彻底恢复了原本的冷静。kXZaU

  “嗯……我已经了解这个‘蚀’是怎么回事了。”她说,“我也明白为什么叫她‘无意识的神明’了。”kXZaU

  这里的“意识”二字指的,是“自我意识”。在外界的干预之下,安娜·克谢尼娅对自己的能力并不自知,她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人类。正是这样的“无意识”,让她即便拥有着近乎全能的现实扭曲能力,仍没有令世界崩坏,并成功被基金会收容。kXZaU

  确认时守寻读完报告的翼小姐,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如果这份报告属实,那么安娜·克谢尼娅将会是协会成立以来最为棘手的蚀。她有着自我与人格,行为无法预测,甚至无法被常规手段攻击。寻,现在你应该理解我们为什么选择这样兜圈子的做法了吧?”kXZaU

  虽可比肩神明,但安娜的意识目前仍未超脱人类的范畴。某种意义上来说,收容了安娜的,正是她自己。kXZaU

  反过来讲,如果有人将真相透露给她,促成了她觉醒的话……kXZaU

  时守寻收起那令她不寒而栗的想法,回答道:“是的……现在我已经明白了。知道相关情报的人越少越好——在这种时候再怎么谨慎都没有错。”kXZaU

  “正是如此。”夏目翼赞许道,“寻,虽然不说你也明白,但我还是例行公事提醒一下:这些资料已经加上了最高级别的模因锁,如果传播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kXZaU

  “放心好了。”kXZaU

  毕竟,时守寻也不认识可以分享这种秘密的人。kXZaU

  “那么,现在与安娜·克谢尼娅相关的所有资料你都已经掌握了——请务必在避免与安娜过多接触的基础上跟紧她,等待协会对她的进一步解析。寻……接下来,就拜托你了。”kXZaU

  面对着终于摆出上司态度的夏目翼,时守寻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拾起了放在桌上的卡片。象征着牵绊与爱情的The Lovers浸泡在了她刚刚碰洒的橙汁里,牌面上画着的天使羽翼不再纯白,而是泛起了微黄色。kXZaU

  看着被饮料污染的卡牌,时守寻轻声开口:“翼小姐……不,老师,您还记得您在教导我使用蚀具时说过的话吗?”kXZaU

  夏目翼愣了几秒,没能想起时守寻指的是什么:“寻,抱歉……我作为全职魔女教官已经是两年之前,而带你们那批也是五年前了。那之后,发生了太多事……”kXZaU

  “不,您不记得也没关系——当初您说,我所使用的塔罗牌,拥有着比作为蚀具还要深刻得多的含义。您还说,它们存在的意义绝非只有扭曲现实,它们还可以揭示命运。”kXZaU

  “是哦,我想起来了。之后,我还教给了你怎么用它们占卜……为什么要提起这个?”夏目翼疑惑地问道。kXZaU

  时守寻的嘴角微微上扬,耳语一般低声回答:“老师……这次,就遵从您的教诲,让它们用来决定我的命运吧。”kXZaU

  “……寻……?”夏目翼的语气变得紧张起来,“你想要做什么……?你是想再一次违抗协会的指令吗?!不,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太危险了——停下……!”kXZaU

  时守寻并未理睬夏目翼,只是自顾自地讲述着:“在与安娜·克谢尼娅相关的事件里,我最先抽出的是它——The Moon。欺瞒、谎言、梦幻之月。这代表着我的过去……是一场我无法启齿的骗局。”kXZaU

  接着,时守寻将手中的卡片举起:接着。为了让虚伪的幻象成为我的一部分,我使用了它——The Lovers。突破性的羁绊、新的关系、合二为一的整体。可是,我的身边并没有这样的存在……而同时,它又被污染了。这到底在揭示什么呢?”kXZaU

  听着时守寻犹如唱诗般的占卜,夏目翼愈发焦急:“寻……!时守寻!冷静下来——你一定是被与安娜接触的分身影响了!现在好好听我说,不要抗拒,我会用‘忆羽’读取你的思维——什么?!”kXZaU

  通过手机袭来的读心术,被时守寻紧闭的心扉牢牢拦住。身为受过专业精神训练的魔女,时守寻防备作为协会文职的翼小姐易如反掌。kXZaU

  她轻笑着说道:“翼小姐,请不要打扰占卜的进程喔。现在,我还需要一张卡——一张代表着‘未来’的卡。由于决定还未做出,因此我会抽出它,然后,它会决定我的选择……同时,也是安娜·克谢尼娅的命运。”kXZaU

  “……决定……‘安娜的命运’?”kXZaU

  夏目翼急切的阻拦突然停了下来。她意识到,时守寻好像并不是单纯地叛逆抗命。kXZaU

  时守寻将手伸向藏在衣服内测的卡盒中,轻轻捻出一张,放在眼前——牌面上,头顶光环的男人以倒立的姿态被绑缚在高高的木桩上,等待着刑罚的审判。面对着台下众人的陷害诬告,他既不挣扎也不争辩,双腿交叉出十字,神情平静又怡然。kXZaU

  时守寻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张牌,眼神里都带上了笑意:“真是有趣——是第十二张,The Hanged Man(倒吊人)。这就是我的未来吗……原来如此。”kXZaU

  手机另一头,夏目翼下意识地诵出了卡牌的寓意:“为了拯救而自我牺牲,为了正义而甘愿奉献——寻,你到底打算做什么?!”kXZaU

  夏目翼的声音里饱含着藏不住的惊恐与担忧,可时守寻却摇了摇头:“翼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喔。我所扮演的角色可不是十字架上的圣人,而是藏在愚民中的诬告者——我将会成为陷害她的罪魁祸首。至于要牺牲与奉献的,自然得是是‘拥有神性之人’才行呢。”kXZaU

  时守寻带着笑意的话,让夏目翼感到无比陌生。这位曾经天真无邪的少女,到底是什么时候成长到这种地步的……?kXZaU

  夏目翼声音变得颤抖:“时守寻,你该不会是要……”kXZaU

  时守寻将卡片放在桌上,坚决地说道:“没错,翼小姐。我可没有抗命——我只是做我们魔女该做的事情罢了。我会杀了无意识的神明——趁着她还未觉醒。”kXZaU7

  夏目翼本想说“不要做傻事,你不可能做得到”,但却怎么都出不了口。对塔罗牌颇有研究的她,已经领会到了时守寻打算做什么——kXZaU

  可是……这真的可能吗?kXZaU

  让“心想事成的神明”,心甘情愿地祈愿自我的毁灭——时守寻真得做得到吗?kXZaU

  猜到了夏目翼内心的顾虑,时守寻露出了无愧魔女之名的邪恶笑容:“我一定做得到。毕竟……安娜是个好孩子呢。”kXZaU1

  *kXZaU

  九千米的高空中,安娜·克谢尼娅不得不在二十分钟内做出最后的选择——牺牲自己拯救无辜的人们,或是放弃他们,以保全自己的生命。kXZaU

  然而,这一切全部都来自于魔女的谎言。kXZaU1

  在那谜团重重的劫机里,最开始其实没有什么炸弹,也没有复杂的触发机制,更没有这简单粗暴的时限——kXZaU

  但现在,谎言全部都成为了现实。kXZaU

  虚伪的魔女利用花言巧语诱导着她无意识发动着的能力,让她不经意间把现实扭曲成现在的模样。kXZaU

  而在牵着她的手一步步创造了这进退维谷的两难之境后,魔女又提出了无解的选择题——卑劣的魔女把无辜者们的性命放在天平之上,企图逼迫安娜自愿跃入名为死亡的深渊。kXZaU

  “使用愚者卡吧。”安娜说道,“我要救下他们。”kXZaU

  自她陷入沉思到做出决定,只过了不到一分钟。kXZaU

  卑劣的魔女故作诧异地确认道:“真的吗,安娜?塔罗牌一旦使用便无法收回,我并没有可以让你反悔的手段——”kXZaU

  “不要再说了!”安娜泪眼模糊的嘶吼打断了魔女装模作样的关心,“趁着……趁着我还没改主意,赶快用它——!”kXZaU

  魔女装模作样得咬着嘴唇,以彰显自己是多么感动。kXZaU

  她轻轻点了点头:“好吧。”kXZaU

  接着,她将食指放在安娜手中的塔罗牌上,轻声吟唱:“依照契约,吾将此身奉献,换取汝之奥秘。碧绿之风,超脱世俗的旅途,身心安然的归宿——kXZaU

  折返吧,The Fool。”kXZaU

  就这样,利用着安娜的善良与温柔,魔女成功地达成了她的目的。kXZaU

  *kXZaU

  森见市的地下,基金会的隐蔽设施内,被唤作博士的男人愕然无比。kXZaU

  “你说多少?!”kXZaU

  “由,由于目标在极速坠落,无法在反应消失前精准测量……但但,但是,最少也有1000休谟……”kXZaU

  汇报的研究员或许是因为过于紧张,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kXZaU

  “……1000……那该不会是协会的现实扭曲者吧……?!”kXZaU

  “不,博士……”研究员摇了摇头,“就在刚刚,协会方说那是我们收容失效的‘蚀’——啊呸,异常项目,而他们只是依照惯例地职责处决了它。”kXZaU

  研究员本以为自己的嘴瓢会惹来博士的破口大骂,但博士似乎已经没心思关住他的失误。kXZaU

  “放他*的狗*!”博士怒吼道,“我们要是有能耐关一堆这种级别的异常,那鬼协会还能活到现在?!”kXZaU

  “可是,博士……依照协会的口气,他们似乎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只等我们反驳了……”kXZaU

  “……啧。”kXZaU

  博士恼火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在办公室里步伐极快地转了一圈,然后叹了口气。kXZaU

  “那群疯子放的屁缓一缓……用协约和套话跟他们周旋。先派人去调查那架飞机——我亲自指派。真是难以置信……他们到底是怎么杀死那样的异常的?!”kXZaU

  “对,对了,博士……还有一件事……”kXZaU

  “怎么了?”kXZaU

  “之前您吩咐去窃听——咳,去‘调查’协会高层通话内容的特工,今天上午发生事故,被送到Site-95-JP的医疗设施了。大夫说,他似乎是不经意间听到了‘模因锁’加密的内容……”kXZaU

  “真是蠢货——!”kXZaU

  *kXZaU

  东京,涩谷区,一间学生公寓的单人房门口。kXZaU

  时守寻随性地依靠在行李箱旁边,借着月色翻找着卡盒里的塔罗牌。kXZaU

  作为她的蚀具,这些塔罗牌能力颇为丰富,泛用度也很高,却也有着致命的缺点——它们无法连续使用。kXZaU

  每一种塔罗牌用过之后,都会丧失现实扭曲的能力,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视使用程度不同,恢复的时间也不同。通常,使用过的卡牌会重新出现在卡盒里等待能力恢复,可是这回,不管她怎么数,卡盒中都只有二十一张牌。kXZaU

  “……果然是落在飞机上了吗。”时守寻叹了口气,“明明‘月亮’都带着我的行李回来了。”kXZaU

  找不到的,是两张一体的“恋人”。kXZaU

  虽说塔罗牌只是蚀的载体,即便丢了再买一套也无所谓,可时守寻总觉得放不下心。kXZaU

  “……算了,”她使劲摇摇头,试图甩走不安,“先看看我的新家吧。”kXZaU

  就在今天中午,时守寻完美地履行了身为魔女的职责——虽然是以未经协会允许的方式。她如实地汇报了自己在飞机上的所作所为,可直到现在,她没有收到事件后续的情报。kXZaU

  时守寻猜测,协会上层的管理者一定就自己的做法吵得不可开交——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开心起来。kXZaU

  那群自视甚高的老顽固们,早就该尝尝年轻人的厉害了。kXZaU

  至于时守寻的去留,由于没有收到下一步的命令,她不得不暂时待在东京——毕竟,为了掩饰真正的任务目标,协会已经为她办好了入境手续和新学籍。kXZaU

  现在,还在上高中的她只能姑且扮演一位国际交流生,等待协会的后续指示。kXZaU

  拧开公寓门,迎接她的是说不上宽敞却也算舒适的1LDK。kXZaU

  “……我回来啦。”kXZaU

  拖着行李走进房间时,时守寻打起了入乡随俗的招呼。空房间里当然不会有人回应,而劳累了一天的时守寻也顾不得收拾行李,一下子就扑倒在了还未铺开的单人床上。kXZaU

  “呼呼……”kXZaU

  她像个五爪章鱼似地使劲舒展着四肢——kXZaU

  “砰,砰,砰。”kXZaU

  然后,门外便响起了三声敲门声。kXZaU

  时守寻猛地从床上跃起,从卡牌盒里掏出一张卡牌——卡面上画着的,是由一黑一白两只狮子牵着的豪华战车。由于最适合用来战斗的“力量”卡还未恢复,她只能姑且用这张“战车”来防身。kXZaU

  紧紧地拿着塔罗牌,时守寻贴紧公寓门,开口问道:“是谁……?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kXZaU

  门外并没有回应。kXZaU

  ……难道是蚀吗?kXZaU

  这样想着,时守寻从口袋里拿出康德计数器,将探针从公寓门的猫眼向外伸去。kXZaU

  “100/100……唔,是我反应过度了吗。”kXZaU

  时守寻稍稍舒了一口气,眯着眼睛从猫眼向外看去——门外空无一人。kXZaU

  ……难不成是恶作剧?kXZaU

  时守寻皱起眉,一下打开了屋门——kXZaU

  一个画着红白条纹、扎着夸张蝴蝶结,约莫三十公分宽的方盒子,端端正正地放在门口。kXZaU1

  礼物盒……?kXZaU

  现在是十月二十日,距离圣诞节还早得很——难不成这是这间学生公寓给新住客的惊喜礼物吗?kXZaU

  时守寻将康德计数器拿到盒子旁边,左测测右测测,示数依旧没有丝毫变化。kXZaU

  “……真是奇怪。”kXZaU

  她嘀咕着,抱起盒子抱回里,放到床上。盒子意外地轻,简直就像只有它本身的重量一般。kXZaU

  “……算了。”kXZaU

  时守寻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打开它。今天她已经消耗了太多塔罗牌,并且最为关键的分身“月亮”还未恢复。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可不想因为一个礼物盒而被写入协会的死亡记录。kXZaU

  ——不过,当时守寻做出这个决定时,一切都已经晚了。或者说,当她今天早上费尽心机欺骗一位善良的女孩时,她就已经无法回头了。kXZaU

  就在时守寻的眼前,未经触碰的盒子开始自己颤动起来。它的盖子像整蛊玩具一样砰的弹开,将里面的内容物彻底暴露在时守寻面前:kXZaU

  娇小却纤细的五个手指,以及单薄又柔软的白净掌心——一只人类的手用两根手指轻握着一枚塔罗牌,如蜘蛛一般在盒子里翩翩起舞。kXZaU3

  康德计数器开始尖啸。kXZaU

  “……咿。”kXZaU

  想都没想,时守寻便拾起盖子盖住了礼物盒,又用尽浑身力气想要摁住它——然而,更强大的力量却将盖子强行顶开,令吃不住力的时守寻摔倒在床下。kXZaU

  “……等……等一下啊……!”kXZaU

  伴随着悦耳的少女声音,她如同猫咪般轻盈的从礼物盒里跳了出来。明明盒子是那么小,一个完整的女孩子到底是怎么钻出来的?kXZaU

  时守寻并没来得及思考出答案,便被未着寸缕的她吸引去了全部注意力。kXZaU

  她的黑发如夜色般纯粹,她的面孔像人偶般精致,她扑闪扑闪的眸子里映衬着漫漫星空,她挥动着的纤指仿佛成了勾人魂魄的饵料,她晃来晃去的小脚丫简直就是撩拨欲望的禁药。kXZaU

  没有了名为分身的沟壑相隔,时守寻终于亲眼看到了她——kXZaU

  她美得不可思议。kXZaU

  “……那个……”摆动着一张绘着天使与情侣的卡片,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我是来还这个的!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身上……顺便一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死成——不对,后面这个是不是更关键点?除了这些,我还有好多好多问题,就来找你了……对了,我还没问过,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呢!”kXZaU5

  最危险也是最美丽的安娜·克谢尼娅,向着用最无耻的手段杀死过她的魔女,露出了最明媚的笑容。kXZaU

  Facts:kXZaU

  1、CK“现实重构”:一种世界末日类型,指常识中的现实被彻底颠覆。kXZaU

  2、利用塔罗牌进行占卜有很多种方式,其中比较常见的一种就是通过一系列程序抽取顺次三张牌,依次代表着“过去”、“现在”、“未来”。kXZaU

  3、时守寻出生在日本,但并没有在日本长大。不过,她精通中日英三语,同时还可以进行其他多国语言的日常对话。她是高中三年级生,成绩意外地不错。kXZaU

  4、自始至终,安娜·克谢尼娅都没怀疑过时守寻——她一直是个好孩子。kXZaU6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