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苔藓”打工并不复杂，但十分辛苦。罗塞在后厨每天做得最多的就是削苹果、和面和搅拌巧克力浆，食材被厨师烹调成香气扑鼻的糕点之后，就着苏托斯克咖啡一起，被尤莉端给客人。kXIKC
大多数客人都会来一杯不加牛奶的苏托斯克咖啡，就着用叉子切下来的小块蛋糕一起享用。由于盛产甜菜的缘故，鲁塞兰人更喜欢往咖啡里加甜菜榨的白糖，而不是其他国家人习惯的方糖。kXIKC
偶尔有人会点茶而不是咖啡，这是罗塞不喜欢听到的点餐声音，这意味着她必须一边煮茶，一边还要提防着破旧的老茶炊，一旦发生故障就意味着修理的时间会耽误客人的点单。kXIKC
傍晚，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娜塔莉亚大婶在木门前挂上“打烊”的牌子，熄灭了最后一盏灯。kXIKC
“今天也辛苦你们了，姑娘们。这是今日的日结工资。”kXIKC
两个人一共880鲁布，扣去吃最便宜的饭要花两百多鲁布外，每天可剩下六百鲁布。罗塞盘算着，到冬冰期来临之前，至少能赞下一万多鲁布。如果冬冰期期间咖啡馆还能正常营业，坚持到春天到来的时候，应该就能攒够支撑接下来旅途的路费了。kXIKC
“没呢！看起来今天又要住在局里了。”安娜说着打了个哈欠，眼角四周黑眼圈有点明显。“你们在苔藓打工还顺利么？”kXIKC
罗塞听到这里有点诧异，自己和尤莉从没告诉过她在“苔藓”的事情。但一想到安娜的身份，知道这种信息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罗塞便不再产生顾虑。kXIKC
“别的都好说，就是修茶炊太耽误时间了。有一个顾客每天都来，每次都要点红茶喝，但凡茶炊出了毛病要修一下，他等得不耐烦了就会大吵大嚷。”kXIKC
“哈欠......老茶炊就是这样，就像风残烛年的人，尽力维持着最后一丝运转机能。......说回来，你们最近有听到或者目击到什么犯罪破坏行为么？”kXIKC
“没有。我和罗塞姐姐能看到的也就只有管理局和咖啡馆附近的区域，他们......不太可能在巡逻队眼睛底下搞破坏吧。”kXIKC
告别了两人，安娜抱着怀中的一摞东西向走廊另一头的刑侦科室走去。kXIKC
刑侦科室众人听见安娜的脚步声，结束了休息时间回到各自的位置上。走进去，桌上的盒子里堆着山一样高的资料纸张，墙上挂着的黑板上，用各种颜色的粉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文字和箭头符号，黑板擦上挂着厚厚的一层粉笔灰。一旁的墙上，一块可以通过杠杆和轮轴传动直观显示计算结果的显示机械，用铜管连接着角落里的一台正在工作的差分机。kXIKC
安娜把怀里的一摞东西放在桌面上的空余位置，问站在黑板边的一位巡逻队员。kXIKC
“根据我们目前能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些案件大致能分为五组。分别是......”kXIKC
“阿库琳娜，还是先把个人单独作案的那些捡出来告诉队长吧。“索菲亚建议道。kXIKC
“好的。”阿库琳娜指向黑板上的某片区域，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和他们在管理局内部的代号。“可以确定的是，单独作案的这些人分为两类，第一类眼见最近安德烈耶夫治安问题频发，只是出于浑水摸鱼的动机想趁机捞一把，第二类则怀着更复杂的动机，相较于作案频率毫无规律的第一类人来说，这类人显然是有计划、有目的的在实施破坏行为。”kXIKC
“团体作案是否也和个人的情况类似呢？”安娜问，“比如总是能在我们打击之下死灰复燃的那些帮派。在提交给我的报告里可有很多大家熟悉的名字。”kXIKC
“确实有他们，但这次团伙作案的动机惊人地单纯，经过排查，可以确信几乎所有的团伙作案都是有目的的在行动。”kXIKC
“唉吔，这就有点难办了呀。哪怕他们的动机各不相同甚至互相冲突，有目的有计划的团伙解决起来可比松散流寇要难多了。”安娜说。kXIKC
“是的，关于对分类后这些破坏分子的打击策略，最后还是要队长你来定夺。”kXIKC
“慢着，我得先知道一些小动物的状况。”安娜没有急着马上下决定，而是继续和巡逻队员们讨论。“基于浣熊严重恶劣的盗窃行径，我已经向圣伊凡城方面申请，把他押送去要犯大狱了。我们派去盯梢的探员有发现水獭最近的动向吗？”kXIKC
“水獭最近一直都没现身。上次我们确定他的住处，决定前去突击逮捕他的时候，冲进去发现他早就跑了。”kXIKC
“树懒在准备对一所教会学校实施炸弹袭击的时候被我们等在那里的探员发现了，但在我们马上就能铐住他的时候，他.....变成了一摊皮，周围还有一滩水渍。”kXIKC
“这人难道是白砂糖做的吗，还能溶于水？”安娜吐槽道，刑侦科员们都笑了起来。kXIKC
“事后我们检验了那张皮，似乎是类似雨衣一样的材质，不像是真的皮肤。”kXIKC
“这样来看，应该就是伪装用的皮套咯。那么这个人的真实样貌、身高和体重和皮套应该相去甚远。”kXIKC
“是的，队长。另外，'松鼠'，也就是那天在街上掠走上千万鲁布现金的犯罪分子，还有在卡林卡街道持枪伤人的'鹅'，都刚刚抓到。被掠走的钞票已经被我们物归原主。那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审问。”kXIKC
“米哈伊尔，待会你跟布鲁宁一起去审问'鹅'。记得重点问他们有关团伙的问题。”kXIKC
“那么如此一来，策略就有了！”安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坐着的巡逻队员们面前，双手撑桌。“既然团体作案都有其背后目的，兴风作浪的时间又大致类似，我们就应该尽全力先打掉其中一个团伙，找到背后藏着的那些大家伙。否则，不把他们连根拔起，我们就等于什么也没做。......根据目前整理出来的情况，外加接下来要对松鼠进行审问得出来的结果，我们首先集中力量打击松鼠所在的团伙。”kXIKC
又一天傍晚下班回去，天空中依旧飘着雪花。在鲁塞兰，连续多日小雪是冬冰期来临的前兆。这段时期虽不十分寒冷，但也仅仅是酷寒到来之前的短暂平静而已。kXIKC
依照安德烈耶夫城的规定，外国人如欲居留一个月以上，需去城南面的移民事务所申请暂住证明。返回住处的途中街上行人很少，大多行色匆匆，马蹄和铜车轮在凹凸不平的砖石路上经过，留下一连串渐行渐远的清冽踩踏声。kXIKC
从某个极其隐蔽且狭窄的小巷入口前走过时，一些一闪而过的白色影子不知怎么引起了罗塞的注意，让她突然停下来，向巷子里面瞧去。kXIKC
罗塞示意尤莉不要出声，和后者一起侧身在小巷墙边停下脚步。寒风之中，小巷里的两个人说出的话也模糊不清，隐约只能听见几个耳生的词汇，诸如“荒原”、“阿杜列夫卡”、“高级特殊测试样本”之类的话。kXIKC
看着尤莉十分认真的样子，担心那些面具人没有立刻走远，罗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少女外衣上没系好的扣子仔细扣好，回到住处后，罗塞才接起这个话题。kXIK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