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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蒿目时艰②

  综上,鉴于伊芙利特在最近的训练和作业中负担较重,伊斯塔利开设了新的晚间娱乐活动。42MN7

  “我已经‘Uno’了哦!”42MN7

  伊芙利特窃笑着将最后一张牌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下家的维斯塔潘睨了她一眼,拧起眉头表示不屑:42MN7

  “有什么用,我不信你就走掉了。”42MN7

  男孩一张“反转”功能牌指向伊芙利特,谁知女孩直接大笑着打出了“红3”,和自己之前打出的“黄3”正好相对:42MN7

  “哈哈哈哈,感谢潘潘的反转,我又走掉了,win!一会把你输掉的零食给本大爷双手奉上。”42MN7

  “‘维多利亚粗口’,我的零食……”42MN7

  维斯塔潘双手捂脸,痛苦地瘫在椅背;缪尔赛思嫣然一笑,收起手里仅剩的两张牌:42MN7

  “离胜利只差一步之遥,被潘潘直接送掉了……伊芙芙的运气真好,今晚又是你赢得最多吧。”42MN7

  “我可不只是靠运气,在罗德岛打牌我也赢得最多,你们出的牌我可是能记得很清楚,缪缪。”42MN7

  “伊芙芙也很厉害就是啦。”42MN7

  “过奖过奖,缪缪和伊伊也赢得不少。”42MN7

  伊斯塔利闻言摇了摇手中的三张牌,接过了话头:42MN7

  “虽然这话有点难听,但麦克斯输二十局赢一局的表现完全在我意料之内,而且其中起码有十多局是由他直接赐予对方胜利……这样下去不行,我和缪缪给伊芙芙制定的健康三餐营养均衡计划就要被他破坏了。”42MN7

  “为什么这么说?”伊芙利特不解。42MN7

  “因为他把零食全输给你,到时候你吃零食吃撑了,还能好好吃饭吗?”42MN7

  伊斯塔利一本正经的回答逗得伊芙利特和缪尔赛思一阵哄笑,只有撑起身体的维斯塔潘兀自嚷:“再来,我不服!”42MN7

  ◇◇◇◇◇◇◇◇◇◇◇◇42MN7

  当然,除了棋牌以外,伊斯塔利还会像赫默那般为伊芙利特讲故事,正逢他们身处大炎,他便开坛讲起自己熟悉的武侠小说:42MN7

  “……大夏国谋划着对大炎的入侵,江湖豪杰们为了护卫祖国而潜入军营中,想要夺取军情,不料却打草惊蛇,引来追兵围困……身材魁伟的龙族豪杰舍身而出,他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浓眉大眼,头顶怒角,在危难时分单骑而至,为了掩护偷取军情的同伴与追兵们展开血战……豪杰以神功震垮两侧山崖,众人正以为转危为安,却不知最大的危机即将降临……却见一双腿折断,满面疮痍,喉头损毁的黎博利竟骑着轮椅自半空中飘来,‘连那家伙都收拾不了,实在有损我们四大恶棍的威名了’,豪杰闻言不屑地回答:‘原来是四大恶棍之首,人称‘恶贯满堂’……”42MN7

  “等等,喉咙都坏掉了,黎博利怎么说话?用源石技艺?”伊芙利特举手问道。42MN7

  “并非源石技艺,伊芙芙,这是一项传说中的本领”,伊斯塔利拍了拍案板,“腹语。”42MN7

  “这大坏蛋居然能用肚子说话……”42MN7

  …………42MN7

  “……菲林僧人布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明珠宝玉,自然生辉,他恭敬地步入寺庙中:‘大雪山大蔓珠院护国长老,参见诸位前辈大师’,然后双手合十,面向独坐角落的老僧人,用虔诚的语气道:‘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42MN7

  “大雪山大蔓珠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谢拉格”,伊芙利特举手打断道,“食堂的角峰大哥从来没说过他们谢拉格有这种人物。”42MN7

  “毕竟是千余年前的事,别说角峰大哥了,银灰老哥都不知道。”42MN7

  “啊,那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假不假,空不空的?”42MN7

  “觉悟者在婆罗双树间入灭,双树一枯一荣,意为天地八荒,非枯非荣,非假非空。”42MN7

  伊斯塔利用一段拗口的哥伦比亚语阐释了这段话,也做出双手合十的模样,伊芙利特用一种“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感觉好厉害”的眼神望着他,然骏鹰很快又恢复了笑意:42MN7

  “这便是老僧人所练之禅功,被大雪山护国长老一眼看破,这句话颇有宗教哲理的意味,这个以后再说,对整个故事也没有影响。”42MN7

  “这是小伊伊在炫耀自己的博学呢。”缪尔赛思窃笑着指出。42MN7

  “诶,且听我继续道来…………”42MN7

  ……………42MN7

  比起博士和赫默给她讲的童话,武侠小说故事曲折离奇,人物各有特色,再加上伊斯塔利抑扬顿挫、别开生面的讲述方式,伊芙利特越听越入迷,缪尔赛思也听得津津有味,二人还会拉着伊斯塔利催促他多讲一点——不过伊斯塔利看穿伊芙利特心思,每每在故事高潮来临前点到为止,规定她完成更多训练目标再接着讲下去,吊足了胃口,也刺激她在源石技艺训练的过程中愈发努力。42MN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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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10日1:0242MN7

  怎么了,死胖子,好久没听你说话,本大爷还有点不习惯……42MN7

  ……小家伙,你做了什么……42MN7

  不过是努力训练而已,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在教我源石技艺,可能比你还厉害哦,怕了吧42MN7

  想必你并未察觉到自己的变化42MN7

  你什么意思,死胖子……哼,我最近感到疼痛的时候确实越来越少了,毕竟医疗部的姐姐们给我准备了特效药,我一直带在身上,这是应该的42MN7

  药……呵呵呵,你可知教你源石技艺的人是何方神圣?42MN7

  他是缪缪信任的好朋友,缪缪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42MN7

  ……或许这有一定说服力,对源石有如此理解之人,他的方式,你确定自己能够驾驭?42MN7

  …………42MN7

  实话告诉你,小家伙,我正变得虚弱……我的火焰在流向你……能不能承受得住,就看你的造化了42MN7

  …………42MN7

  听好了,死胖子,没什么是本大爷不能承受的,我要真正学会源石技艺,我会做到对达莉娅的承诺,会让赫默和塞雷娅不再吵架,我会保护他们……所有人!42MN7

  伊芙利特从梦中惊醒,墙上时钟显示凌晨一点,少女只觉睡意全无,干脆穿好衣服去外面散心,把死胖子抛在脑后。42MN7

  不过,萨卡兹刚走至楼下院落,一颗石子从天而降掉在她的脚边,她抬头往上一望,一个潇洒的身影立于屋顶之上,正朝她挥手。42MN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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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我的伊芙芙,半夜忽然来到院子里,难道失眠了?”42MN7

  “你自己都半夜跑到屋顶上来,比我可疑多了,还先问我?”42MN7

  “我这把年纪熬夜无所谓,你可要注意健康作息。”42MN7

  “哈,你这家伙不仅把我当小孩还在我面前装老头!”42MN7

  “唉嘿,我看你反正也睡不着了,那就来这坐吧。”42MN7

  伊斯塔利笑着向伊芙利特指了指身边的座椅,女孩大大咧咧地坐了上去。42MN7

  “最近训练得不错,这样下去,后天就可以开启第三阶段的训练项目了。”42MN7

  “哼,再困难的训练也难不倒我,尽管放马过来。”42MN7

  “那就好,我不是什么正经的老师,如果真能把你培养出来,确实是一件值得我得意的事。”42MN7

  “啧……”42MN7

  伊芙利特瞪了黎博利一眼:42MN7

  “你和弥涅塞隆是一伙的,叫那什么‘命运科技集团’,对吧……放心好了我不会说出去的,连缪缪我也不会说。”42MN7

  “是啊,我和他确实是一伙的。”42MN7

  “嗯,那精灵先生的源石技艺夸张得要命,论源石技艺是你厉害还是他厉害?”42MN7

  “他厉害。”42MN7

  “那读书搞研究呢?”42MN7

  “也是他更厉害。”42MN7

  伊芙利特不禁皱起眉头:42MN7

  “你还真是老实,这么干脆就承认了。”42MN7

  “自己不如他人的地方要大方承认,况且他比我强只是暂时的,说不定我哪天就超过他了,就像我现在比你强也只是暂时的,说不定哪天你就超过我了,伊芙芙。”42MN7

  伊斯塔利说着眨了眨眼:42MN7

  “做人格局要打开。”42MN7

  “少啰嗦,你前一句话我记住了,本大爷先超越你,再把那个弥涅塞隆也超越了。”42MN7

  “加油哦伊芙芙。”42MN7

  伊芙利特注视着骏鹰一脸浅笑的面容,愈发感觉此人和博士描述中“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差别巨大,只是笼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神秘感。42MN7

  “我还有重要的事要问你……伊伊,我老感觉你和我认识的术士朋友很不一样,你眼中的源石技艺到底是怎样的?”42MN7

  二人间陷入短暂沉默,在伊芙利特迷惘的神色中,伊斯塔利抬头仰望星空:42MN7

  “伊芙利特,接下来我的问题可能会冒犯到你……你对矿石病怎么看?”42MN7

  “疼……非常疼,疼到想死”,伊芙利特声音颤抖,“最后都会死的吧,其实……我在罗德岛上已经看到不少死去的可怜人。”42MN7

  “………抱歉。”42MN7

  “你不用这么说啦,你和缪缪也不用瞒着我……其实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是吗?”42MN7

  伊斯塔利转头盯着她那张略带失落和悲怆的脸,在接下来给出了令女孩震惊的回复:42MN7

  “如你所见,矿石病会夺走患者的生命,但如果我说,它不该被看作一种病呢?”42MN7

  “你说什么?!”42MN7

  “有史以来,大地上的所有人都把源石感染视为病兆,无数医生琢磨着如何切除病兆,如何将源石微粒从血液、从器官中剥离出去,但没有任何人成功,甚至直到现在医学界大部分学者已经放弃对矿石病的研究……一种病研究了上千年都治不好,除了那些离经叛道的萨卡兹,竟没有人思考过如何与身体中的源石共生。”42MN7

  “和源石……共生?”42MN7

  伊芙利特眼中的迷茫之色更甚。42MN7

  “我再考你一个问题,伊芙芙,暴雨天灾爆发之后,疯涨的洪水会冲垮堤坝,吞噬沿岸百姓的生命,如果是你,准备怎么处理水患?”42MN7

  “修高堤坝,让洪水冲不垮……不过,洪水如果实在太厉害,再高的堤坝也有被冲垮的时候吧。”42MN7

  “没错,修高堤坝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扩宽河道、挖掘更多河道,乃至令河流改道,根据地形因势利导,再猛烈的洪水也将不再超脱人类的控制,所谓‘堵不如疏’,便是这个道理。”42MN7

  萨卡兹女孩心中灵光一闪,似乎从这句话中得到一个重要启示,伊斯塔利接着道:42MN7

  “源石如洪流,势不可挡,切去一波,抑制一波,又来一波,一波强过一波,直至摧垮身体的防线,最好的办法,便是因时应势,变化如意,将洪流引导到你想让它去的地方,将它置于你的控制之下。”42MN7

  “死胖子”的身影在心中闪过,伊芙利特急切地问道:“我该如何控制它?”42MN7

  黎博利微微摆手:“若把源石比作洪水,无论它怎么凶恶,噬人性命,也并非至强之水,所谓至强之水……”42MN7

  “博士说过,叫大海。”女孩脱口而出。42MN7

  “正是,无论洪水多么凶猛,到了海洋中也是无影无踪,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你可知你的大海是什么?”42MN7

  女孩还没来得及摇头,便见骏鹰伸出手指指向了她的脑门:42MN7

  “那就是你的意识,你的灵魂。”42MN7

  伊芙利特在震撼中沉默,伊斯塔利又往下继续说:42MN7

  “意识通过施术单元作为媒介,对外部物质施加影响即为源石技艺,一切源石相关之物皆可以意念调整,包括自己受感染的身体,以身体血脉器官为河湖,以灵魂为汪洋,疏通病兆,化为力量,由此达成共生。”42MN7

  “意识和灵魂……你的意思是,我要先让自己的意识和灵魂变得强大,就像大海那样。”42MN7

  “没错,所以我会给你制定这样的训练计划”,伊斯塔利微微眯眼,“保持冷静和专注,控制自己的情绪,处变不惊,明镜止水般的心境是让灵魂变得强大的基础,也是让你能够完全控制源石的基础……就比如我,你几乎不会见到我急躁或是发脾气的样子。”42MN7

  “诶,你和缪缪争执的时候不是老急?”42MN7

  女孩这句话让骏鹰不由得擦了擦额头:42MN7

  “我和你缪缪姐闹着玩呢,别当真。”42MN7

  “好吧,最近是感觉自己能静下来了,就连赫默那些刁难我的题目,现在也能好好思考,但这还远远不够吧。”42MN7

  “伊芙芙,记不记得我之前给你讲的故事里有几句比较深奥的话。”42MN7

  “……有那么点印象。”42MN7

  伊斯塔利站起身来,伸出右手指向无边天穹:42MN7

  “天地八荒,非枯非荣,非假非空,生命与死亡,分解与重塑,混沌与秩序,皆处在一个互相转换的循环过程,一如天灾带来源石、源石哺育文明、感染者回归大地、粉尘升至天空,万事万物皆在变化中达成动态平衡……”42MN7

  “天外星河,苍茫大地,环宇上下皆作为一个整体在循环中运转,你我作为个体亦复如是,正所谓‘一生万物,而万物归一’42MN7

  “至于‘非假非空’,真实与虚幻亦是在不断转换中循环,是故眼见为虚,心见为实,以意识链接,以灵魂共鸣,唯有真正地理解事像及其变化,才能将其牢牢掌控。”42MN7

  “我们现在就从源石技艺开始,去感受源石能量的节奏和频率,让灵魂和源石共鸣,若是向源石乞求力量,其生命最终难逃力量的吞噬;而我们要做的是完全驾驭力量,主宰源石,而非被源石主宰。”42MN7

  伊芙利特只觉这番话语中似乎包含世间至理,却并非现在的自己能够领悟,只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和骏鹰一起仰望那片星空。42MN7

  “当你能以灵魂沟通森罗万象,达到大炎哲人谓之‘天人交感’的境界……”42MN7

  “矿石病就彻底好了,对吧?”42MN7

  萨卡兹冷不丁接了一句,黎博利回以清朗的笑容,两人在凉爽的夜风中对视:42MN7

  “到了那时就知道了。”42MN7

  “你说得太难懂了,不过我明白你想让我做到什么。”42MN7

  伊芙利特向星空,也向自己的内心许下誓言:42MN7

  “我会完全驾驭力量,也会成为源石的主宰,克服矿石病,保护所有我想保护的人,等着吧!”42MN7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