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在寂静中变得如沥青般粘稠,把夜空和沙漠糊成一体。lqbyS
这是“夕阳红远征军”离开玉门的第四天。沙漠的光景总是单调,千篇一律,无聊得让人提不起任何精神,刚开始车厢里还有谈论武理的声音,第三天之后就只剩下打坐吐纳的微小呼吸声。路途中甚至没有遇到流寇或者劫匪,安安稳稳,仿佛就要这样直达山海众的营地,然后进行生与死的拼杀。lqbyS
百般无聊的衍正在副驾驶座打瞌睡。旁边的驾驶座里坐着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他是“天机剑”的掌门人,挥剑如卜卦,判招精准、料事如神,一番神神叨叨的念咒,让衍花了整整五分钟才看破了他的招式。lqbyS
很难相信,陆行器里的十五个人,只有三个人懂得怎么驾驶,而这仨的平均年龄超过了七十岁。分别是“天机剑”孙白发、“银枪天马”罗兰·曼诺斯,以及足有八十岁高龄的“八极拳”李书武。lqbyS6
也就是他们内功修为了得,否则这长途跋涉的颠簸,陆行器早该抛锚在沙漠里了。lqbyS
忽然是一阵剧烈晃动,似乎是硌到了硕大的岩石,陆行器抛锚了——车厢里闭目吐纳的李书武睁开了眼睛,“敌袭。”lqbyS
银枪天马的动作比他的提醒更快。瞧见是那杆亮银色的长枪瞬间贯穿了底盘,黄褐色的血液顺着缝隙溅出,“是被人为操控的磐蟹。抓稳!”lqbyS1
实际上是足有楼房大的火球,它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般重重的撞向了被磐蟹用生命逼停的陆行器。lqbyS
车厢里的东方驻揉了揉眼睛,他看着冲向了火球的衍,下意识的惊呼,“我操!”如果换做是一天前,要是谁敢跟他说,有人能劈开体积有房屋大小的火焰法术,那他肯定得上去抽这大言不惭的家伙一耳光。lqbyS
衍拔出了环首刀,自上而下重重的劈落,夸张的斩击得撕开了那团仿佛太阳般的火焰,暴戾的气流继续向前飞行,直到在沙地里留下了深可见到裸露岩层的巨大疤痕。lqbyS
不知是藏在何处的法术起了作用,地面开始不断下陷。沙丘之上站满了手持符咒、图腾或者一些奇怪物件的法师。他们是山海众。lqbyS
嗤。比念咒的声音更快的,是衍的环首刀。他在落地之前就抛出了手里的环首刀,半透明的锁链顺着刀柄的圆环一直延伸向衍的手掌,刀刃如利箭般刺穿了一位法师的咽喉。lqbyS
衍拽动锁链,又在半空中避开一道腐蚀性的漆黑水流,刀刃向左高速划动,瞬间切开了一位施法者的身体,骨骼连同皮肉没能阻拦它一丝一毫,这等神兵利器几乎是在一眨眼间就杀死了五人。lqbyS2
山海众从没见过这等仗势。但他们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了。陆行器里的武夫们都是玉门城里一等一的高手,轻功自然也是了得,在衍挥刀吸引注意的这刹那,这些老头子就冲上了沙丘,甚至无需兵器,一拳一掌就能摘得敌人的性命。lqbyS
衍刚刚落地,连呼吸都没能调整完,东方驻就已经扛着战利品跳下了沙丘,“打完了。”lqbyS
“留了一个。”洪画卦把一个被打断了腿、不断痛呼的施法者丢到了地上。lqbyS
还没等几位武者发问呢,这位俘虏就一股脑的把所有的情报都说完了,看得出来他有充分的被拷问经历,“我只是被山海众收编的玉门天师府的通缉犯,关于他们的细节我也不清楚,山海众收编了许多像我这样的逃犯,还有大漠的各路流寇和匪徒,他们很快就要赶到了!”lqbyS
“你犯了什么罪?”衍好奇这家伙是怎么做到被天师府通缉还能活着的。lqbyS
“给大宗师下毒?”俘虏自己也不太确定。“我也是受到了朝廷的......”lqbyS3
“老头子们,打仗了。”跑回沙丘上的东方驻拔出短剑落进了无边夜色。lqbyS
银枪天马跑得没了影,远在五十米外的弓箭手刚刚弯弓搭箭,就察觉到一阵强劲的破空声,亮银色的光在眼前闪烁,然后他就被一杆长枪贯穿了头颅,这一枪力道之大,笔直的向前,接连穿刺了三人才得以停下。lqbyS2
“这里离山海众的营地还有多远?”混战里,不知是谁发问了。lqbyS
“再杀一会儿他们就该逃跑了。”上过几次战场的老人回答。lqbyS
“好。此等不忠不义不智不礼不信之人,就是该杀。”lqbyS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