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杀人放火【4372】
一切就像事先计划好的那样，艾蕾娜在十分钟的倒计时中于宅邸三层图书馆内飞奔，用她那双对文字极度敏锐的双眼试图搜索这座图书馆内潜藏着的宝藏——典籍。44qv1
她想要讨价还价，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们的计划中只留了这一些时间，甚至就算这十分钟都已经是勉强挤出的了。44qv1
天亮前的那段黑暗，是人最疲劳的时刻，窗外落下的雨水让人更加昏昏沉沉。即便如此，随着沙漏坠沙，天空也将发亮。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44qv1
最后几丝细沙滑下瓶颈，“时间到。”黎明警告着，艾蕾娜便立刻停下了搜索，十枚指尖在空气中舞动，几丝魔力注入法阵，马厩便燃起了大火。44qv1
寂静之夜瞬间沸起，熊熊烈火蒸得雨水升腾，半座宅邸被掩盖在特意为之的烟与雾中。44qv1
人声鼎沸，马匹嘶鸣。一个满满的背包飞入黎明爪中，随手便被套在肩头。44qv1
“出发！”野蛮人喊道，抬腿一踹，图书馆的金红色大门就轰然倒塌。44qv1
劫掠、谋杀，这些都与大火绝配。巡逻的私兵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示警便已被瓦剌钢剑劈开脖颈。44qv1
那剑本能劈开更多，但黎明收了力，一个迅速的猛扑，又用拳打倒了一个男仆。44qv1
武装人员屠杀，非武装的击晕。当黎明在恐慌的人群中穿梭时，艾蕾娜的闪电轻而易举也将那些试图逃亡的人击倒。44qv1
走廊本就不多的仆役与士兵很快便躺了一地。无论是生是死，他们都倒在了血泊中。红心木地板上的红毯被红色的鲜血染得妖异。44qv1
然后紫色的冲击轻而易举撕下了门轴，黎明来到整个宅邸地上部分占地最大的仪式厅堂内。手中滴血的钢剑直指地上的奇特法阵。44qv1
这个奇异的法阵令黎明很是在意。就魔法上的学识而言，他显然不如自己的女同伴。44qv1
“一种危险的魔法阵，在激活之后能够将游离的灵魂聚集在法阵中央。通常被死灵法师们用来进行那些危险、亵渎的实验。”44qv1
艾蕾娜走到了魔法阵的附近，仔细检查了一下，眉头皱起：“不过这个魔法阵的阵眼并不在这里。它的中央是一个导魔阵，通过更加复杂的构建模式将魔力与灵魂传导到了其他地方。”44qv1
她歪了歪脑袋，看向黎明：“你有发现在这座宅邸中有特别阴暗或者怪异的地方吗？如果有被传导回路直接经过的地方，应该会有类似上一个地下城的那种环境。”44qv1
说到一半，艾蕾娜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哦！我想起来了，你说在这座建筑的二层有着特别不详的环境。恐怕那里便是被传导回路经过的区域。不过它的阵眼应该被部署在了地牢里面。”44qv1
“我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怪胎才会愿意居住在那么邪恶的环境之下。”黎明喃喃道。44qv1
他说的正是二层那些房间。那首先是人居住的地方，在那一层中居住的都是肯特家族的直系成员，每天都生活在这种充满恶意的地方，想要不变成变态都很难。44qv1
哪怕是黎明，都是在离开地下城之后才有心思大睡一觉，心智正常的人类怎么可能会在那种不详的地方睡着？44qv1
“或许在这之中有着别样的阴谋？”艾蕾娜分析起来。她一边取出了一枚造型独特的淡绿色水晶球，放在了法阵的附近。44qv1
这件魔法造物是在天辰象牙塔被幽灵们肆虐之前黎明在卡穆尔的桌上找到的，它的作用很简单，释放出足够干扰魔法阵这类外置魔法设备的魔力场，随后产生爆炸。44qv1
她当时觉得这种东西会派上用场的，便随手拿上了。它确实能够派上用场。44qv1
“好了，这边搞定了。”她说着，向黎明走来，接着他们一同向着通往三层的阶梯走去。在三层他们已经花了不少时间了，尽管行动算得上迅速，动静却仍旧很大。44qv1
再不加紧脚步，恐怕肯特家族的直系成员们就要反应过来了。他们这一趟是要斩草除根的，无论是太多人反应过来产生混乱，还是有人逃亡，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44qv1
艾蕾娜突发奇想，并且将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黎明！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不仅仅是一代人的行为？”44qv1
“我是说，这个法阵，或许它的设计甚至是存在不仅仅是最近出现的。同样的，你说的二层那诡异的布局也是同理。要知道，一幢宅邸要进行如此程度的改造是非常困难的。”44qv1
“换句话说，你认为有没有可能这宅邸从很早以前，甚至是建立之初，便已经是这幅构造了？”44qv1
这恐怕真的是一个存在已久的阴谋。这个家族的数代人，甚至从一开始流落至此便开始了这个邪恶计划！44qv1
他立马点了点头。正打算说点什么，却停了下来。他伸出剑，刺中了一个慌乱向楼梯上奔跑的男人胸膛。鲜红的花很快在那男人胸前绽放，这个人至死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44qv1
黎明不在乎他究竟是谁。无论是仆役，还是肯特家族的人他都不在乎。希望避免无端的滥杀不代表不杀，如果那只是一个男仆，那么他也只能为其出现的突然性感到可惜罢了。44qv1
“我们开始吧。”黎明低声说，“整个二层的所有人统统杀光。凡是高过车轮的统统得死。”44qv1
仆役们是很少会在二层多做停留的，那里的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心智正常的人只会想着逃离这里。居住在这里的只有肯特家族的直系成员。44qv1
黎明飞奔下楼，这野蛮人身上带着复仇之火的浓重杀气冲淡了这个楼层中那能够冻结活人血液的阴沉。二层很暗，墙壁上也只点着盖了深色灯罩的魔法灯。但黎明燃烧着的眼睛能够看穿这里的阴暗。44qv1
这个来自瓦肯海姆的野蛮人踏着大步，踹开了一扇沉重的卧室门，他粗暴地闯入进去，睡在床上的男人甚至还没从惊醒中反应过来，便被红色的钢剑钉在床上。44qv1
黎明不知道他是谁，但既然是睡在床上的，那必然是某个肯特。44qv1
那肯特本能地用双手握住他的剑，痛苦的眼中闪烁着对生命的渴望。但这个残暴无情的杀手就像只是随脚踢死一头老鼠一样，将自己的剑拔了出来。44qv1
随后钻入他头脑中那冰凉的灵魂残片肯定了他的猜测。随后黎明瞥了一眼分明没有外窗，却仍旧盖上了的窗帘，露出刚刚饮下鲜血般的残忍笑容，就转身离去。44qv1
那窗帘后的凸起颤抖了几下，直到黎明走出了房间，才露出了一名衣冠不整的颤抖女仆。44qv1
“第一滴血。”黎明将剑刃上的红血甩在房门前的珍贵地毯上，冲着艾蕾娜笑了笑，“下一个交给你。”44qv1
“不用非得拿剑。不过你要是喜欢享受复仇的味道的话。”44qv1
第二扇大门是被艾蕾娜的火焰炸开的。大门仍旧幸存，但门轴已经断了。她手中的魔杖在大门落下的瞬间就再度亮起了红光，当她看清楚里面一个惊叫妇人时，火球就已如同她的才思敏捷一样脱离杖尖了。44qv1
这个妇人或许是谁的妻子，在她发出尖叫的同时，艾蕾娜第二道闪电已经击中了先前投出的火球。法术冲撞产生的猛烈冲击将那妇人打倒在地，她暂停了尖叫，但还有呼吸。44qv1
黎明叹了口气，越过了身旁的姑娘。他举起剑，就向那妇人劈去。剑刃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将整个人斜劈成两段。44qv1
“这是某个肯特的母亲，但她自己就是个肯特。”将人杀死后，他将自己从灵魂的残片中读取到的信息道出。44qv1
“啊？”艾蕾娜几乎快忘了自己不怎么合时宜的恻隐之心，一时半会儿她还没能理解黎明说的意思。44qv1
“我是说，她既是某个肯特家族成员的女儿，也同样是某个肯特的母亲。为了维系家族血脉的纯正，这个家族内部采用的是血亲乱○。”44qv1
“怎么会这样！”艾蕾娜惊呼道，“可他们好像也没有那么畸形啊？”44qv1
“或许畸形的都已经被处理掉了。”黎明轻声笑了笑，毫无怜悯地将房间内的儿童床也砍成两半。鲜血洒了出来，溅在那个妇人的尸体上。44qv1
艾蕾娜别过头去。尽管她的同理心比较淡薄，但这种事情对她来说还是太过于刺激了。44qv1
她能够理解黎明说的大梁古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但明白与能够铁下心来是两回事。44qv1
“算了，你大概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这种事情。除了吉纳尔和斯特劳两个最大仇敌，其他的还是都交给我来吧。”44qv1
“抱歉，拜托了。”艾蕾娜低下了头，将脸藏进帽檐下。44qv1
虽然这个法娘不是什么圣母心泛滥的角色，但对于一名少女来说，要彻底克服对敌人的恻隐之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44qv1
他没有什么表示，仅仅只是走出了房间，艾蕾娜紧跟在他的身后，有些要将功补过似的将魔杖举在手上。但手指有些颤抖。44qv1
几个穿着仆役服装的人被黎明用拳头打倒在地，他皱了皱眉头，感觉那些墙上的魔法灯似乎变得更暗了一些。44qv1
但他依旧没有看见那些弥漫着的怨灵们会呈现出来的负面情感色彩，倒是各个房间里的人已经从沉眠中惊醒了。这一层中的声音传播惊人地困难，但到了现在，该醒的人也得醒了。44qv1
他不能再那么随意地闯入，然后将里面睡觉的人杀死了。当又一扇大门被破开，黎明就见到一枚火球向着他飞来。他挥动钢剑，便轻松将慢吞吞的火球挑到一旁，随后冲了上去，一剑砍断了反抗者的手臂。44qv1
那人被黎明重重甩到了墙上，厚重的木墙震动了几下，脑袋更是当场瘪了下去。44qv1
肯特家族的大部分成员似乎都有着施法的天赋。在之后的每个房间里，两名入侵者几乎都会遇见一两个会释放魔法的抵抗者。44qv1
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的是兄妹，有时是母子父女，有的时候甚至是表、堂亲，但年龄却差了很多。而他们之间的两性间关系便更是复杂了。44qv1
每清空一个房间，黎明都会从这些人的记忆碎片中读取到一些震惊三观的东西，而当他将这种八卦分享给艾蕾娜，后者对这个家族的恻隐之心也便愈发淡薄。44qv1
她甚至已经能够主动使用闪电的魔法将一些房间里的人变成焦炭了。44qv1
走廊内的灯光已经变得愈发黯淡了。他们几乎认为自己已经回到了阴暗的地下，但那些能够侵蚀光芒的阴影，以及灵魂中逸散的负面情感却一直没有出现。44qv1
二人带着一路的血痕来到这一层中最气派的一道房门前，黎明一路以来杀死的人的记忆告诉他这就是肯特家族族长吉纳尔·肯特的卧室。44qv1
那确实是一个强大的巫师，黎明能够看见对方那种冷静的愤怒情绪，并且隔着大门便已经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涌动的魔力。毫无疑问，只要他们破门而入，必定会吃到一记强大的法术。44qv1
“准备好了吗？”黎明问道。他的声音可以毫无阻碍地传入房间内部。而他也看见那房间里的人敌意更深了几分。44qv1
艾蕾娜点头，凝重地看着那扇门。她站在了门侧，在一个确保自己不会被内部释放的魔法轻易命中的角度，将魔杖指向门轴。44qv1
黑色的金属大门倒下了，一片腐臭的疾风就从被毁坏的门框冲出。然后这个原本气派的卧室侧面的隔墙突然炸开，一道紫色的冲击波带着纷飞的木岔将房内不怒自威的老东西冲倒在地。44qv1
吉纳尔·肯特没有机会将他邪恶的诅咒魔法抛向意料之外的袭击者，黎明从破开的隔墙奋力跃来，就像一头成功狩猎的大猫，钢剑挥砍斩下了他的手臂。44qv1
紧接着艾蕾娜也飞奔过来，像一团毛茸茸的白猫。接着她拔出的细剑便取走了吉纳尔·肯特心头血。44qv1
黑色的血液随着心脏炸开，四溅在二人脚边。黎明揽着少女急退，汗毛竖起。接着他仿佛听见有数十人垂死的尖叫，那是一种他从未听闻过的声音。44qv1
接着这宅邸猛烈地震动起来，吉纳尔的尸体融化成了一团黑色的液体，转眼间便消失无踪了。44qv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