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两边挑事【3284】
他们在西面发现了陆地，傍晚时分，他们将船推上浅滩。lpMhB
沙滩像一条黄色的带子环绕着铺满绿树的林地，林地后更是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那些高树洒着墨绿色的叶子，将那森林染得格外深沉。lpMhB
一阵风吹过，除了带来了绿色植物的清新气息，也带来了白色与黑的烟雾。lpMhB
这绝非一片无人踏足过的土地。尽管在岸的附近尚且没见到有能够揭示其身份的海船，但插在岸边的头骨正燃烧着血红色的火焰。lpMhB
那些愚昧而残忍的黑人们定是用仇敌的头颅做成的这些仪式物件——不过考虑到他们的神秘文化，或许也可能是他们自己人的。lpMhB
黎明说不清楚，无论如何，这阻挡不了这群海盗的上岸。lpMhB
第一双软底靴落在了地上，随后是第十双。黎明是第一个跃下船的，他着艾蕾娜以及一半的武士下了船，剩下一半的武士与全船的摇橹手守在那长船上。lpMhB
“做好准备，弗基尔，做好警戒。”黎明大喊道，他似乎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声音被那些藏在深黑森林中的黑鬼们听见。lpMhB
或许在这个凶残的瓦肯海姆人内心中，正暗自期盼着这种事情发生。lpMhB
“船长，那就是椰子吗？”一个海盗指着长相奇怪的热带树下落着的球形果实问道，“看起来它们是从树根上长出来的。就像蘑菇一样？”lpMhB
“不，那是从树上掉下来的。看起来这个地方已经被那些黑鬼收割过了，不然你们只要抬头便能看见长在树上的果实。”黎明大踏步来到那椰子前，挥舞长刀，轻而易举切开了那坚硬的果壳。lpMhB
微黄的液体与果肉从果实中洒了出来。一个海盗双眼发黄，急着就跑扑上去抢夺这些来之不易的果子。但黎明用自己的弯刀拦下了他。lpMhB
“这一颗已经变质了。”他厉声呵止，“如果你想在这片海滩拉稀至死，我就把我的刀移开。否则，”然后这个可怕的船长一脚踏碎了整个果实，“我们最好找点新鲜的果子。”lpMhB
他又开了几个椰子，其中大部分是变质的，但有几个露出了白色的果肉与清澈的椰子水。这次黎明没有阻止那些海盗们上前品尝。lpMhB
他只是淡然地举起挂在后腰的角杯，轻品清甜的蜜酒，然后看着这些手下们喧闹着抢夺美味的场景。lpMhB
这些脾性暴躁的海盗甚至忘记了黎明就在后边看着，为了那些甜美的水果大打出手。鲜血与口水染在了这片黄色的沙滩上，混杂着盐粒的沙砾进入到了其中一部分人的伤口中。接着一把弯刀分开了两个缠斗的人。lpMhB
“看起来你们已经品尝过这种香甜的水果。”黎明抖了抖他刀锋上的甜水，“我很欣慰你们至少没有人想着拔刀来抢夺这些食物。”lpMhB
“但是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拔刀的机会。”他沉闷地笑了几声，令那些船员们锁紧脖颈。lpMhB
“不过不是向你的海盗同伙，而是剪走了这些椰子的人。这些黑鬼们享用着白色的果肉，毫无疑问这是一种亵渎。我们才是有资格享受这些美味的，而不是那些低劣的尼哥！”lpMhB
“你们现在争抢的只不过是那些尼哥采集剩下的蝇头小利，而他们将所有成熟的果实尽数采摘之后，还在暗地里笑话你们这群老鼠在这里斗殴争抢垃圾堆里的烂果子。”lpMhB
先是羞愧涌上心头，接着海盗们便愤怒起来。黎明点了点头，估摸着这火候差不多了。lpMhB
“想想看！我们是什么？我们是海盗！是伊利亚克海峡周围最令人恐惧的黑帆海盗！我们的船帆上绘着敌人的骨头！你们就这么喜欢从垃圾堆里捡食吃吗？”黎明鼓动着自己的狼群。lpMhB
“不！绝不！”“要让那群该死的黑鬼付出代价！”“艹了他们的老*！”lpMhB
乱哄哄的咒骂声像是炸了的锅盖，从这些粗鲁海盗们口中涌出，黎明却是哈哈大笑：“看起来我们之中有人的口味别致啊！”lpMhB
视线集中在某个刚喊完艹话的海盗，使得他似乎有些无地自容。lpMhB
“我准许你们进行抢掠，将他们的房屋点燃，将他们的子嗣屠杀。”黎明的笑声中带着难以驱散的铁锈味。lpMhB
“记住，这一次，绝不留任何活口。哪怕是没有车轮子高的，也要给我剁了，把骨头摆在一起，堆到比立着的车轮还要高！”lpMhB
“砍下他们的头颅，剥掉他们的头皮！”他吼着，“将他们的皮囊撕下，然后摆成他们最喜欢的模样。”lpMhB
不大平静的海面上浮着一轮斜阳，天上蒙了一层淡淡的紫色幕布，即将消逝的阳光将海水染上了一层血红色。lpMhB
接着藏在森林中的村庄便遭了殃。这村庄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宴，那些黑色的人们将绿蕉树树芯熬出的绿色稠液抹在身上，与绿色的油彩混合在一起。lpMhB
房屋、树皮、工具，甚至是他们的瘤牛，他们将这些黏浆抹得到处都是，而这些黑人的身上却只穿着着树叶混合少量织物做成的“服装”。lpMhB
这些服装遮住了黑人们的部分皮肤，却将烧焦了一般的关键部位全部暴露出来。lpMhB
年轻的男女尼哥轮流进行着当众的表演，到了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刻，他们总共已经合体了三十七次。lpMhB
这当然是一场盛大的庆典，庆祝的事情有两件，其一是他们最近完成了对红橡木的树脂的采集与沙滩上那些椰子的采摘。lpMhB
按照传统，他们将会把红橡木的甜树脂与打开的椰子混合在一起，将椰子的白果肉磨碎，让它们成为甜美且清凉的饮料。lpMhB
而更多的椰子将会被制成椰干，部分储存在村庄的库房内，更多的将会由黑奴们运往首府。lpMhB
另一件值得庆祝的则是：他们前两天刚刚打完一场胜仗，砍下了三十个库什人的脑袋，将他们的尸体晒成肉干，将他们的头皮剥下制成软靴，又将剩下的头颅做成京观。lpMhB
因此，在一批不速之客闯入之前，这村庄内还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就连他们的祭司都在高举双臂，两眼反白，神神经经地正与他们信仰的神灵进行沟通。lpMhB
那些肤色深沉的巫师正在阴暗的献祭烟雾中编织着可怕的咒语，这些烟雾正从那绿色世界中仅有的红色斑驳祭坛上不断升起，在那里，黑色的女人们正不断尖叫着，身边环绕蛇群。lpMhB
那些蛇正是他们信仰神灵的使者，伴随着起舞的女人们一同嘶鸣。lpMhB
乌瓜纳人，一支火把突兀燃起，随后抛入了易燃的染料中。糖分高热的特性在此刻展露无遗，混合在血液中的燃料猛然窜起，将一个绿色的巫师燃成更大的火炬。lpMhB
人们起哄着，以为这只是巫师的另一个把戏，为那疯狂逃窜的巫师尖叫鼓舞。lpMhB
这种误解直到那些白人从阴暗的树林里突然凝聚才被解开。为首一个天神般的白人男性挥舞利刃，转眼就将那人形火炬劈成两半。然后他与他带领的白色军团就如同神使一般踏着烈火行军。lpMhB
直到刺眼的鲜血溅在这些黑鬼的脸上，那些沉浸在负距交流中的男女这才发出尖叫。而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有半个村庄沉浸在节庆中的黑人死在了刀剑之下。lpMhB
焦黑色的人体在地上扭动，中间切出鲜红色的痕。直到这个时候，那些黑人才幡然醒悟那绝不是他们信仰的神祇听见了祈祷而派出的神使。lpMhB
“封锁！包围！”听不懂的语言在那最为高大的，天神一般的白色男人口中炸起，接着那群矮小的白人们就四散，却堵在了恐慌人群之外。lpMhB
他们手中亮闪闪的刀剑就像天神的武器，仅仅几次劈砍就能夺走一条生命，而仓皇迎战的黑人们几乎没有取得战果。lpMhB
红色与绿色在这片村庄中交织，火把甩到了茅草屋上，易燃的稻草混合着高糖的染料一同爆燃。lpMhB
“你不许从此通过（You shall not pass）！”一道清亮女声乍响，利刃入体，然后右拧。魔杖挥动，将仍然试图挣扎的人体冻结成为冰雕。剑抽了出来，带出一片红色冰渣。lpMhB
黑烟蔽月，这场屠杀持续了仅仅十数分钟，任何一个仍然活着的黑鬼，无论是壮年男人，还是嗷嗷待哺的婴孩，统统成了地上的碎肉。这群极恶的海盗就站在这人间地狱上，哈哈大笑着劫掠着此地的战利品。lpMhB
一箱箱椰子被搬走，近二十个屠杀者劫走了这村落中所有值钱的东西。lpMhB
椰子、椰干、椰汁、香料、鼻烟、象牙、黄金，还有一把血色的钻石，以及他们从未见过的宝贝。lpMhB
那火焰烧了一夜，而海岸边上的海盗们也狂欢了一夜，用香料就着海鱼，啖下那些黑鬼采集制作的椰子制品，这才留下一片狼藉，扬长而去。lpMhB
那座村庄以及周边，没有剩下一个活人。直到第二天的黑烟被附近的黑鬼发现，战战兢兢地来到凶案现场，他们只见到一片死亡之地，一片被烧焦的树林。lpMhB
树干依旧笔挺，曾经灰绿色的叶片早已消散不见。黑色的灰烬铺满林地，那些高树仅剩焦黑的枝干，如同焦骨，一碰便碎。lpMhB
地上与树上的焦骨控诉着那群海盗的十恶不赦，却没有一个乌瓜纳人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屠杀。lpMhB
待到他们好不容易追着足迹找到那海滩时，白人们的船队早已消失在大海之上。lpMh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