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莫德，你不是很喜欢说实话啊……自然，如果假话能带来慰藉，谁还会傻到说真话呢？”f1h82
齐修羽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他慢慢地将乌兹的枪口倒转，抵住自己的下颚，让银行内的众人和看着荧幕的人心中同时一紧：“两颗子弹射中两个人，你告诉我，哪一颗是高尚的，哪一颗是……龌蹉的！”f1h82
听到这个声音，除了齐修羽自己，所有人都略微一哆嗦，但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这不是从枪口射出子弹的声音，而是那个红色头套的小丑自己发出来的仿音。f1h82
他学得惟妙惟肖，一时将精神高度紧张的众人都骗了过去。f1h82
“哈哈哈……说是乌兹冲锋枪，其实还是那把仿萨科塔式连发长铳而已，里面的五颗连发子弹刚刚才被我射光，又没有换弹夹，哪来的子弹呢？当然，也可以说物资不行。”f1h822
齐修羽癫笑着随手将那把铳丢掉，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紧盯着荧幕的民众只觉肾上腺素激升，短短的几分钟内他们就跟着齐修羽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就连那些警司都忍不住承认……这个小丑真是玩弄人心的天才。f1h82
“斯莫德，你是不是以为会有某些红白之物从在下的脑壳中蹦出来？你扬起的嘴角好像到现在都还没压下去啊，刚才是不是很得意地在想，我这个疯子终于疯到连自己都杀？”f1h82
齐修羽背过去俯下身，拽住斯莫德的一条腿，将他硬生生从椅子上拽了下来，先是拖着他走了两步，然后才像是想起荧幕还没关，左右看了看，挥手道：“女士，带着你的女儿过来。”f1h82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来！”陈晖洁忽然有不好的预感，拿起扩音喇叭喝道：“小丑，你们现在还没有杀死人质，一切都还可以好好谈，但如果你率先越过禁忌，那就不要怪我们近卫局不留情面了！”f1h82
“陈sir，到现在你也不肯叫我的名字，难道说这也是你给自己设下的底线？”齐修羽悠然地念道：“禁忌？底线？其实都不过是一条虚无的界限罢了，当你下决心迈过去，才发现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束缚，你放心，我不会杀人质……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f1h825
“我们现在都需要一点时间，你需要时间来等待增援，补充警司数量维持秩序，我需要时间来处理一下这位道德高尚的斯莫德先生。那不如，先让这位女士给我们讲讲她和她女儿身上发生的有趣小故事……以及描绘一下她原本今晚要做的事情。”f1h82
齐修羽转过身，对那位脸上残留着泪痕的年轻女人说道：“不需要诉苦，实话实说就行，你没问题吧？”f1h82
年轻女人点点头，似是已被残酷的命运压垮，只要齐修羽不威胁她女儿的生命，她什么都愿意去做。f1h82
“眼镜，你人呢？死哪去了！赶紧把我的沙发椅腾过来让这位女士和她女儿坐下，再给她们泡杯热水，免得说到一半口渴……顺便给地上的人质也倒一杯！”齐修羽看都没看，直接吼道。f1h82
“哥，我在这呢。”银行经理屁颠颠地跑过来，殷勤地干活：“您的沙发椅！”f1h82
众人质噤若寒蝉，刚才齐修羽一言不合翻脸开枪的名场面还历历在目，就算他现在对年轻女人表现得和善无比，他们还是不敢有异动。f1h82
齐修羽最后还在荧幕前摆了个pose，用独有的沙哑声音笑道：“各位，中场休息一下，马上回来。”f1h82
接着，他的身影就离开了荧幕，连同被他拖走的浓眉大汉。f1h82
那个年轻女人坐在沙发椅上，怔怔地望着荧幕前的近卫局警司和面面相觑的民众。f1h82
她微微垂下眼眸，开始低声地讲述自己和女儿……随处可见的，平凡的，可悲又可笑的一生。f1h82
斯莫德视野只能看见头顶的天花板和照得他头昏的白炽灯，他勉强抬起头，惊惶地看着拖动他走入银行走廊的那只手和小丑脑后的头套。f1h82
“还能去哪，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出于他的意料，齐修羽此刻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嘶哑难听，反而带着青年本来的清澈。f1h82
用比较秀文笔的形容，就是声如清泉入口，恰似流水击石，如微风拂叶，如指绕青丝。f1h82
但斯莫德已经没时间仔细聆听了……他忽然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很熟悉，像是今天早上才听过一样，他的记忆力还行，所以很快回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f1h82
斯莫德的脸上半点血色都无，浓厚的汗水让他浑身湿透，润湿发梢黏在他的额头，他最后一丝狂野都没有了，整个人如同拔去爪牙的野兽，无助地发出绝望的呜咽。f1h82
“怎么可能是你呢……怎么能是你呢！凭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f1h82
“对啊，怎么会是我呢？”齐修羽似是也感叹了一声：“在龙门这片等级森严的土地上，官员们和黑帮称兄道弟，警司们则是罪犯的保护伞，罪恶的土壤滋养出你这样为所欲为的执法者，莫说是打残一个流浪汉黑户，就是当街踹死几个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f1h821
斯莫德青白的脸上绽出一丝已知必死而透出的疯狂：“你以为有一点小聪明，就可以自作主张当审判的人吗，你不配！”f1h82
“审判……哈哈，你以为这么说，就能激起我本就不存在的正义感？斯莫德，你就是做再多的恶事，犯再多的罪行，都和我没有关系……”f1h82
齐修羽狞笑着，推开小仓库的门。f1h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