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翡翠室
至美会的名字在哈迪斯堡，乃至于的西希尔顿的上层圈子里越传越响。41uWY
星期六，又是每周一次至美会举办艺术沙龙的日子。那些美少年仍然在房前迎接着到来的人，可在人群之中，一位身着船长简服、眼神皎洁的少女，当其他人照常欣赏这些美少年时，她却从后小跑过去，对他们进行肉体上的调戏。41uWY
她左捏捏这些美少年侍从的胳膊，右拍拍他们的腰，转而发现其上的肌肉并非徒有其表，而更像是常年战斗的战士才能拥有的耐力型线条，让她不经有些疑惑。41uWY
“小姐，小姐！”人群走出一位管家似的人物，神情慌乱地企图把少女劝回，“这太不体面了，您身上还有婚约呢！”41uWY
少女撅了撅嘴，但还是听话招办，临走还不忘在那些侍从的屁股上拍上一巴掌。41uWY
“婚约，婚约！父亲也就罢了，你也提这个！”少女小声地埋怨道，白皙娇嫩的脸颊泛着阴郁，蓝宝石一般的瞳孔闪出不悦的光，“所以正好，你们天天让我了解那个洛塔尔，我这不是来了吗。”41uWY
“小姐，是洛泰尔，虽然他只是一个私生子，但确实是仅存的希尔顿皇家血脉，您不能这么无礼。”41uWY
眼见管家开始教训起少女来，另一位身着长裙的少女连忙劝阻。41uWY
“凯瑟琳，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不关心政治的，我不知道至美会的洛泰尔先生竟然就是，就是你的未婚......”还没等那个“夫”落下，凯瑟琳一个眼神就让她把话吞了回去。41uWY
凯瑟琳是总督的女儿，从小热爱音乐和艺术的她有着不少朋友，莉亚就是其中最要好的一个。这次也是受她的邀请，来参加那个近些天越来越有名的至美会举办的艺术聚会，当然，是特别隐蔽身份来的。41uWY
可没成想，总督府的管家看到邀请函上的举办地点才发现，这不是总督阁下赏赐给傀儡王子的宅邸吗？关于总督对洛泰尔的特别照料，管家是明白一些内幕的，于是在请示总督后，他便跟随在凯瑟琳左右，以防发生意外。41uWY
“不关你的事，莉亚，艺术是我钟意的情郎，可我的丈夫只能是家族的使命，这是我生来的诅咒。”凯瑟琳短叹一声，命令管家不得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后，和利亚一同参与起周围的聊天中去。41uWY2
“朋友们，我要严肃地告诉你们，我们的世界和橘子一样，是一个球。当你们站在港口前仔细看看离去的船只就会发现，最先消失的是船身，最后才是桅杆，还有，当你们和我一起，观察至高主宰在夜空所制造出的最美妙之物——月亮的时候，你们会发现......”41uWY2
宅邸的一处角落里，一个头发杂乱，语气疯癫的修士正给众人讲着什么，周围的人都是不耐烦的样子，但碍于礼仪没有抽身而去。管家不竟皱眉，一听便是一些难以理解的怪谈奇说，莉亚则直奔向一群聚集的贵妇人而去，而凯瑟琳倒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41uWY
“我无数次见证过船只的远航，你说的确实不假，但这也不能证明我们的世界就是个橘子啊。”修士没有意料到竟然会有人真的在听自己的演讲，显得很是震惊，但又因为质疑，神情面带不悦，“女士，既然您精通航海，你就该知道，若你从兰锡之地远航到托莱人的极西港，您就会发现时间的错乱，这不仅是因为我们的世界是一个橘子一样的球，更是因为我们的世界并不是宇宙的中心！我们是绕着太阳转的！”41uWY1
何等亵渎之语！此言一出，本来还碍于面子不肯离开的新贵们立马抬腿走人，管家瞬间气愤起来了，这个家伙穿着苦修士的衣服，不仅满嘴的歪理邪说，居然涉及到了异端思想！41uWY
诸圣明明白白说过的！我们的世界才是宇宙的中心，太阳是绕着我们转的！41uWY
这下即使是凯瑟琳也被管家劝说着离开这个男人，去参加其他人的讨论了。41uWY
“可是，我亲眼看到了啊。”41uWY1
凯瑟琳在一群正津津有味地讨论闺中之事的年轻贵妇中，找到了莉亚。41uWY
“莉亚，这里的人，都是......都是这样的吗？”这些或隐蔽或直白的颜色笑话让凯瑟琳有些无可适从。她热爱航海，儿时更是没少接触来自各国的船长，自然也听惯了那些无聊的水手笑话，但若是出现在一个她印象中本应肃穆的场所里，她便感觉到了世界的颠倒。41uWY
贵妇们的语言愈发大胆热烈，头顶的墙上挂着一幅描绘诸圣如何告诫青年男女远离淫邪的绘画。41uWY
“你不了解至美会，凯琳。”莉亚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似乎在说，你终于问这个问题了。“至美会追求极致，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至美’，无论是那些商人腹中的小小发明，还是战士猎取野兽的满足，都是他们研究的对象。”41uWY
“你的艺术天赋在国内也是顶级的，你不可能不明白对极致的追求是怎样的甜蜜，哪怕会有一点小小的风险，那又如此呢？这是追求真理的代价，凯琳！真理永远与谬误同行，这也是《诸圣录》里面告诉我们的，不是吗？”41uWY1
“天哪，你真的是莉亚吗，是不是被哪个妖精掉包了？”41uWY
“没有啦，我在你眼里到底有多不堪啊凯琳！”莉亚恼怒道。41uWY
“不，不......你不是这样的，总之不像现在这样，你以前很讨厌这些的，还说要做纯粹的艺术家，不是吗？”在凯瑟琳的印象里，莉亚还是那个不问世事，一心扑在颜料和雕刻上的纯洁少女，偶尔还有点傻傻的，傻得有些可爱。41uWY
莉亚陷入了沉思，但随后坚定道，“那是因为从前的我不了解至美会的理念，凯琳。刚才你看到的那个人，他从前可不是那么疯癫，他受过教育，对《诸圣录》的理解比我们全屋的人加起来都强，是一位智慧而虔诚的修士，只是偶尔进行一些土地上的研究用以侍奉诸圣而已。”41uWY
“可直到他被允许进入至美会的翡翠室，他就对所研究的一些东西坚信不疑了。我向你保证，他的智慧哪怕在洛曼都可以和那些法学家辩论，而他现在只是看上去比较疯癫罢了。”41uWY
凯瑟琳微皱眉头，“翡翠室？那又是什么？”41uWY1
“我不知道，凯琳，我真的不知道。”提起这个名字，莉亚的脸上竟带上了几分陶醉，“我只是远远地，透过人群看到了那里一眼，我真的不知道，凯琳。”41uWY
“但是我敢确定，就连兰锡女皇的寝宫，埃兰国王的花园都没有它的一半美丽。”41uWY
凯瑟琳摇头，“你越说我越害怕了，莉亚，让我们走吧，我有些不安，就当我求你，好吗？”41uWY
莉亚没有说话，声音是从凯瑟琳周围正在闲聊的一位贵妇口中说出的。41uWY
这次是凯瑟列背后的一位绅士，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但面容却滑嫩如少年。41uWY
这次开口的，竟是一直陪伴的凯瑟琳的管家，他的眼睛俨然变成了紫色。41uWY
在场的所有人动作猛然停下，齐声低吟，形成了一道整齐的声浪。但却没有一个人转过头来，他们的面容仍然保持着之前与同伴闲聊时的样子。41uWY
众人霎时恢复如常，说说笑笑着，一个面带沉醉的男人笑道，“舞会的时间到了。”41uWY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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