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不清楚,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喜多是倾向于觉得,奇迹是不存在的。40x6P
要不然的话,虹夏这么好的孩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迫接受亲人重病乃至离世这样的事情呢?40x6P
要不然的话,星歌前辈这样努力的人,不仅乐观开朗,对后辈也颇为友善,怎么会遇到肌萎缩侧索硬化这样的彻底阻断了她的音乐生涯、现在甚至还有可能夺走她性命的恐怖疾病呢?40x6P
但,如果可以的话,对于现在的喜多而言,她还是全身心地渴求着奇迹的降临。40x6P
拜托了。无论是前辈还是虹夏,都不应再遭受更多的苦难与折磨了。她们已经,足够辛苦了。40x6P
所以,请对她们更好一点,请世界对她们更加善良一些。40x6P
只要星歌前辈能够活下来,只要虹夏不会失去她的姐姐,要自己做什么都可以。40x6P
甚至于,就算剥夺她实现梦想的可能,让她就算是再怎么挣扎,再怎么如同被浪花拍打在岸上的鱼一般、无论多么努力地摇晃着身体、多么努力地试图去再翻一圈,却终究也不可能接触到大海般接触到梦想实现的机会也可以。40x6P
但,很可惜,世界似乎并没有听到喜多郁代的祷告。又或者说,祂听到了,但祂对女孩儿的祷告不屑一顾。40x6P
于是,急救室门上的红灯变成了绿色,紧闭的门被推开,满脸倦容的山田医生走了出来。40x6P
“抱歉。”别过脸去,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力了。”40x6P
原本缠在虹夏手上,被她紧紧攥住那根红色丝带,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地上。40x6P
“我没事的,喜多。从知道姐姐得病的那天起,我就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40x6P
在喜多赶到的时候离开前往附近的便利店里为虹夏买晚饭的伊地知父亲回来,从喜多那里听说了临时手术的结局以后,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便去做那些只有成年人才能够操持的工作和后事了。40x6P
虹夏一直站在原地,不肯动,也不肯说话。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孤独地站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地,如同一座雕刻精致的蜡像。40x6P
依照星歌生前的嘱咐,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外,其他她曾经的朋友伙伴,都没有通知,也自然不会邀请。40x6P
葬礼在一个看不到星星的雪天里举行。最初的时候并不大,但翻过夜的第二天起床时就发现路边已经堆起了高约五六厘米的不算厚也不算薄的积雪。40x6P
虽然喜多并不是东京人,也不能真的说清这样大的雪对东京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至少据她所知,类似的大雪在这里还是蛮少见的。40x6P
然后,葬礼的第二天,因为前几天的几次照面而交换了联系方式的喜多郁代接到了伊地知父亲的电话——40x6P
电话被丢在家里,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出门时走的匆匆忘带了。但她的的确确从早晨离开家开始便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午饭没有回来吃,连借旁人的电话打回来报个平安都没有。40x6P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依照那孩子的性格——”40x6P
虹夏不是那种性子的人。那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擅长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女孩儿,不可能干出明明知道电话被忘在了家里却还是一直在外面逗留的让人担心的蠢事。40x6P
于是深吸一口气:“叔叔先去附近的便利店、超市、街心花园找找看。我去虹夏常去的那些live house和店铺。如果什么地方都找不到的话——”40x6P
挂断电话,来不及换上外出时穿的衣服。急匆匆地套上户外鞋,就又一次投入到圣诞节冰凉而热闹的氛围中。40x6P
Hamaji?可她打电话过去,等来的却是大豆田小姐“没有看到过虹夏”的回复。40x6P
Kakifly?可匆匆忙忙地赶过去,也没有在拥挤的人流中看到那个浅金色长发的身影。40x6P
又或者是她曾经推荐过的下北泽的咖啡书店、拉面馆、蛋糕房……可一家一家地找过去,那些热心肠的人却都说自己没有在今天看到过虹夏的踪迹。40x6P
正急匆匆地扶着路边的柏树喘着粗气,难掩失望地望着那空无一人的墓园,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40x6P
“老婆婆,我是来找人的。您今天有没有看见过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儿,大概这么高……”40x6P
“是伊地知家的那个小女儿吧。见过,今天上午的时候还在这里呢。”40x6P
“不知道。上午大概十二点左右就已经下山了。老婆子我哪里知道她会去哪里。”40x6P
“是……这样啊。”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还是麻烦您了。”40x6P
突兀地,或许是星歌的灵魂保佑,垂头丧气地想要下山离开的喜多,在最后一次转过身去回望墓园的时候,因为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忽然回想起她和虹夏的初次相遇。40x6P
之前虹夏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到那里去,拨弄那台昂贵的Gibson LP Custom黑卡。40x6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