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从未有人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刻意得忽略它们——这些恶徒只要能够发挥出打手的作用就足够了，至于维持其庞大身形所需要的能量就像开动机器一样，用管线和合成的胶状物填塞启动。赛缇娜并不清楚，在帝国所有的机械里，人算是比较挑剔的一种，不像是可以烤火充电的射线枪和烧任何东西开动的装甲车辆。lgWv9
不过知识也好，背景也好，这只是稍稍助长了女孩的好奇心，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眼前受害者的背后拆开了她所能见到的所有管线，不出意外得找到了驱动这些家伙运转的注射物及糊状物，前者通过输液管和无处不在的机械结构和血液一起循环，后者则在某种压力泵的作用下进入消化循环。lgWv9
“味道很糟。”食指稍微蘸取了一点儿来尝试，随后女孩就选择了连味觉一起关掉，毕竟是没考虑过和味蕾接触的东西，能够驱使生物活动就是全部的设计目的，更不用说再和血液组织液机油加上别的什么注射液混杂在一起之后，以至于令赛缇娜在这个星球上感到了反胃，甚于这里由毒性尘埃和其他有害物质构成的空气环境。lgWv9
“真是个怪物。”泰伯虽然已经有所预期，目睹了那女孩纤细的胳膊招架住数倍于其体型的重击，同时还能分心在灵能对抗中胜出，至少自己认识的灵能者没有如此精通战斗的，即使是行星防卫部队都鲜少有这样的人。更不用说最后还尝试进食敌人的残躯这般显然是为了引发恐惧的举动。lgWv9
只能往一些更可怕的，只在口耳相传间的东西去思考——宁可去和其他帮派干上个几个星期，也不能招惹的那种，她一定已经发现自己了，只是尚没有兴趣来处理这些乌合之众，他只得为最后一点希望稍微挣扎一下，泰伯让副手去给远处的狙击手打了信号。lgWv9
虽是经过了数秒的迟疑，但在看到了头头那让人安心也可以说是害怕的自信表情，波拉还是扣动了扳机，并祈求帝皇保佑他的目标没有邪门到这把反器材枪械失效。不出所料的，“她”不靠视听来感知态势，即使在欣赏着面前炮灰的哀嚎，啜饮其血液，仍旧能够错开突如其来的狙杀，然后面朝着狙击手所在的方向摆了个胜利的pose。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泰伯猜也能猜到这个女孩的笑脸，在为那个被自己卖掉的狙击手兄弟默哀了半秒之后，收声匍匐着带着周围对帮派稍微重要一点儿的手下们撤离。lgWv9
“优美的低哥特语脏话。”几乎在射线从枪管喷薄而出的同时，波拉就知道自己的狙击失败了，她对自己所在的位置投来一瞥便让这个敏锐冷静的汉子跌坐在地，那可怖笑容随着难以理解的的低语直刺心扉，叩击着狙击手的胸腔。尚未来得及跳下天台，一根未知金属制成的长戟便横在了波拉面前。lgWv9
不似波拉想的那么凶恶和可怖，女孩来到他的面前时依旧是笑盈盈的，她的着装看上去像是上巢或是顶巢的上等人，精致的白内衬加上稍显宽大的黑外套，手中的武器显然也是定制货色。不过女孩的行为却没有半点的优雅可言，甚至于学习着自己的低哥特语腔调嘲笑了他两句，让波拉一时摸不清头脑，尤其上一分钟她才将一个打手开肠破肚，这一刻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说不上来有多么咄咄逼人，却仍旧让波拉腹部痉挛绞痛，难以言语。lgWv9
而回应他的则是意料之外的关切目光，女孩翻开一直悬浮在她身后的书籍，念诵着波拉听不懂的语言，最后轻轻呼出一阵幽蓝色，也可能是青绿色的薄雾，当雾气落到身上时传来了阵阵刺痛和灼烧感，随后他纠结拧合在一起的肌肉便松散开了复归寻常，甚至修复了他腰侧的扭伤，并在随后的数个呼吸内逐渐淡去。这不是波拉所见识过的治疗方式，不过巫师们总是这样难以捉摸——之前帮派里的那个巫师眼睛有时候还会跑到下巴上呢，好吧，他也没怎么被超自然手段治疗过，帮派对于兄弟们的身体都是没死就成，总归会有廉价和破烂义体以各种方式让大家习惯的。lgWv9
“好吧，好吧，你赢了，不知道是哪家贵族的大小姐，我污秽的名字可能都不配为您所知，更不配知道您高贵的姓氏和名讳，也未必能为您的什么试炼或是游戏增光添彩。”lgWv9
波拉还算是见过帮派老大和那些高贵的上巢人怎么相处，贵族们向来是不屑的，就像人不会理会尘埃一样，生存率最高的方式便是让自己卑微到不值得被对方所注视，可事与愿违，他面前的少女却是异乎寻常的惊喜，女孩和她的小妖怪们叽叽喳喳了好一阵，随后拿出纸笔，像是学者或者别的什么聪明人那般开始向波拉询问，甚至没有来及解除波拉的武装，问题的内容也令人摸不着头脑——“你们是在哪接受教育的”“为什么要损害天生的身体装上机械”“有什么值得庆祝的节日，又是怎么判断日子的”lgWv9
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还未等波拉开口，就有新的问题接踵而来，面对如同伐木枪连射一般的问题，大脑稍微有些宕机的他只能闭口不言，等到对方全部说完，双方都冷静下来为止——“抱歉，我太激动了，终于在这里见到了可以交流的生物，我有太多想知道的东西了，哦对，我叫赛缇娜，赛缇娜·阿克夏·菲尔波，一名，嗯……学者，对，学者。”念及姓名的时候她的声音变得极富韵律，比起自我介绍更像是在念诵一段咒语，而身份认知上则稍显斟酌和犹疑，至少和几分钟前的自我介绍不太一样。lgWv9
“波拉，如你所见，底巢最常见的那种垃圾，提前说好，我不算识字，没受过什么教育，更不会说高哥特语。回答不了您太多问题。”看上去无法让对方失去兴致，而且也并没有想要立刻干掉自己的意思。波拉只得尽力让这一切结束的稍微快一点，好继续回到他原本的生活中，在打穿那个前上司的头之后。lgWv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