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孤僻,又很沉默,像一头被关在牢笼中的小兽,看见他人上前想要触碰,就忍不住想露出锋利的犬牙,又不的不屈服,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3tHCa
奥森教员给她安排了一个她钟意的位置——一个角落,阴暗逼仄,背后靠墙,被高高的书山挡的严严实实,倒是全了她不喜喧嚣的个性。3tHCa
出于责任和怜悯,我承担起了她的日常生活,迫于尚未痊愈的眼疾,作为一个瞎子,她显得更加安静了,我仿佛看见了一株即将枯萎的绿芽,就待在角落,不安地接受着这里的一切,死气,在宿敄中酝酿。3tHCa
窗外的雨停了,忙碌而充实的一天总是在不经意间开始,从一缕青烟,从半抹朝霞,孩子们窸窸窣窣的洗漱声中,悄悄前行。3tHCa
但这样的日子总有会让人厌倦的时候,按部就班的学习,功课,琐碎的实验,高强度的训练,教员的严苛,和学校三号食堂偶尔烧焦的饭菜,构成了第一防线学院的每一天。3tHCa
但对于十四行诗来说,这里的每一天或许都有存在的意义,每一只信念坚定的骑士小狗都会赋予时间宝贵的价值。3tHCa
她珍视这里的一切,对知识永远保持热情,待人永远真诚,爱世人大于自己,谦逊而不失胆色,热忱却不逾越。3tHCa
她是如此的完美,和受人喜爱,这是教员与学生之间达成的共识。3tHCa
“淮台之北同学,你在吗,是我,十四行诗,去校医室复查的时间到了。”3tHCa
十四行诗忧心忡忡地想到,思虑再三下,她心一横,在冒犯他人地界和同学安慰中选择了后者,硬着头皮按下了把手,发现没锁,她便闭着眼睛推了进去。3tHCa
屋内还是没有动静,只觉得一股凉风涌了进来,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瞳孔突然放大,十四行诗茫然地松开那只握着门把的手,宿舍内的物品整洁地摆放着,只有阳台的窗帘被刮得微微摇晃。3tHCa
望着窗户外边的小孩眼睛眨了眨,放松的身体顿了顿,她将视线从窗外移开,乖顺地垂着眼睑,“日子久了,自然就记得路了,免得总是劳烦她。”3tHCa
她的眼睛依然澄澈,只是中间多了些灰蒙蒙的雾来,那层白纱被小心地揭开,林德尔不适应地睁开双眼,柔和的人造光打在她的脸上,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3tHCa
她轻声说道,手不自觉地触碰着那脆弱的皮肤,还有那模糊的眼球。3tHCa
往日那钻心的疼也不曾出现,针刺与火灼的幻痛却还是纠缠着她,战争的阴影仍在敲打着她的每一寸神经,碎片划破双眼的伤疤将伴随着她的一生,那是无可挽回的后遗症。3tHCa
“没关系的,要不是您,我恐怕早就饿死在加州的荒村里了。”3tHCa
女孩的声音带着安抚地意味,结结巴巴地,连话也说的吃力,但还是试图唤醒沉溺在愧疚情绪的牙仙姐姐。3tHCa
“小约翰要是知道的话,也一定会很高兴吧……这不是牙仙姐姐的错……”3tHCa
“但愿如此……”校医的手不自觉地停住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接着拎起罐子里的牙仙们,晃了晃,放在林德尔的手心上,3tHCa
林德尔毫不犹豫抓住了它,然后双手合十,将牙仙拍扁,连同逸散在空气中的粉尘一并吞入腹中。3tHCa
梅子的酸甜化成一股液体流入纤细的食道,林德尔的眼神毫无波澜,只是在校医递给她第四只叽叽喳喳的“药品”时,有点犹豫地接了过去。3tHCa
腻人的甜在她口中久久不能散去,林德尔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只夹心的糖人了。3tHCa
“很抱歉,不能,北,接下来的药物需要你干吞服用,请放心,半小时后,没人会阻止你。”3tHCa
牙仙女士轻轻地笑出声来,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然而另一只手却在毫无感情地把各种奇形怪状的粉末塞进林德尔的嘴里。3tHCa
校医室的门被粗暴地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那个向来乖巧稳重的橘发女孩,但此刻她却是神色慌张,连同着衣着都有些狼狈,她有些局促地看着两人,脸上还有未消的红晕。3tHCa
十四行诗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将那些关心的话语还有情绪全部咽进肚里,最后窘迫地盯着林德尔,双手纠结地绞在一起,干巴巴地挤出一句。3tHCa
她的脸涨的通红,迅速地将门再次关上,嘴里还念叨着抱歉。3tHCa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吧,不要辜负别人的一心好意,淮台之北同学,待会记得像十四行诗同学道歉。”3tHCa
牙仙女士淡定将一块苦目糖塞进林德尔嘴里,语气幽幽地说道。3tHCa
在她的注视下,不知是被什么扰乱了心神,她下意识地张嘴,丝毫没注意校医姐姐塞进来的是什么东西。3tH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