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思索，迪恩讲出了那几个街区的名字。都莉珂赶紧做了记录。41vAA
眼下能得到的线索就这么多了，下午再从纺纱女工口中问问吧。丽洛特心想着，又对迪恩道：“感谢您的配合，迪恩先生，有什么我们可以帮您的吗？”41vAA
“哪里，你们帮我解围就已经是帮大忙了。我脸皮还没厚到同一天里再向恩人提要求。”迪恩连忙摆手说。41vAA
灰发少女微微蹙眉问道：“可是那些黑帮混混，等过两天我们不在了，还会来的吧？”41vAA
工厂主无奈地答道：“会来的。没办法，这是这里的规矩。不过只要供应商能收到款，帮派要的钱多少还是能想办法的。”41vAA
“他们能把抢劫、绑架、杀人之类的恶性犯罪管管就已经是女神保佑了，这种事不可能指望他们。”41vAA
迪恩解释说：“如果是有大财阀或者大贵族支持的企业工厂，那些黑帮不敢招惹，只会欺负我们这些小本经营、没有后台的厂子。还有的企业主本身就跟帮派关系匪浅，或者说那些厂子本身就是帮派的产业，自然也不会有这个问题。”41vAA
“这一年年的，我们给帮派交钱，接受他们合理范围内的勒索；他们则大致维持下城区的秩序，倒也能接受。但是这些帮派争夺地盘打来打去，搞得鸡犬不宁还反复勒索，这就太过分了。”41vAA
丽洛特赞同地说：“企业经营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如果政府和警察不能提供秩序的话，由他们来维持也是个选择，是吗？”41vAA
“没错，是没得选的选择。以前他们上门收费时，我们还得请他们进来喝茶，把现金恭敬地奉上。”迪恩摊手道。41vAA
接下来，他们又谈论了一些关于下城区黑帮的情况，包括尼隆本地的荣组和惠氏家族。41vAA
对于纺纱厂的现状，都莉珂她们虽然同情，却也无能为力，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语安慰对方。41vAA
待到午休时间接近结束，为了继续在女工中间收集情报，丽洛特和都莉珂决定返回厂区。41vAA
上午她们两人主要在仓库区负责搬运货物，接触的工人数量太少。因此，她俩拜托白宁，这个下午让她们来到女工数量最多的纺纱车间，参与到大家的工作中去。41vAA
经历过中午的事件，殷主管和白宁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41vAA
和她们上午经过时的情况截然不同，满荷运转下的纺纱车间，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整体。纺纱女工们和机械纺纱机，各自成为一台庞大机器上的齿轮零件，不知停歇地持续转动着。不再有中午用餐时宽松闲适的氛围，甚至鲜有人声，只剩下纺纱机器发出的循环往复的噪声。41vAA
现在的场面下去问她们问题，恐怕只会打搅她们工作吧？都莉珂无奈地想着。41vAA
有同感的丽洛特表示，既然如此还是先不急，看看情况再说。41vAA
“你们先在我身边，了解一下纺纱的步骤如何？”白宁提议说。41vAA
目前来看也只能这样了，在车间里晃来晃去会妨碍他人。她们走到白宁的工位边上，拉开凳子坐到妇人身侧。接下来，白宁手转纺车、脚踩踏板，熟练地操作起了纺纱机。41vAA
如果说，早上一台机器转动的“吱呀”声还算是悦耳的话，几十台机器共同运转的声响就有些令人不适了。它们嘈杂零碎，不响却恼人，像是有无数蚊蝇不断地在耳边骚扰着。若是待得久了，简直要引人发疯。41vAA
本就感知敏锐的都莉珂在这样的环境下，愈发如坐针毡。想要在这里交谈的话，恐怕得用更大的嗓音才行。难怪白宁的听觉有些问题。常年处在噪音中工作，听力想不受影响都难。41vAA
纺纱的操作单调重复，都莉珂只是看着都觉得无趣。纺织女工们则更不用说，显然没有精力和心思聊天。中午用餐闲谈时那种轻松愉快的表情已不知去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介于忧愁和麻木之间的中间态。她们就是循环着这样的工作生活，一周六天，无休无止。41vAA
除此之外，机械纺纱机的维护状态同样令人担忧。仅仅一下午，都莉珂便目击了三起纺纱机的运行故障。第一台机器运转时会发出异响，纺车转动时的阻力不正常得大。第二台机器彻底卡死了，把手和传动装置动弹不得。第三台机器上纱锭的棉线纠缠在了一起，原本只打了个结，结果却因为误操作而越缠越紧，形成一个异常复杂的线团。41vAA
因为没有被分配的工作，都莉珂和丽洛特倒是乐于为他人提供帮助。她们和第三位女工一起，花费了十五分钟终于解开了纠缠的棉线团。看到线团最后松解的那一刻，三人同时流露出喜悦的笑容。41v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