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今日的都莉珂已经不是刚刚逃出诺森时的那名少女了。41aEw
她稳住情绪，开始依次思考现状和对策。她觉察到，刚才的头痛晕眩和那些诡异的声音，与她在弗奥利那跟伯德海姆邪教徒对峙时遭遇的状态很像。那时她的头痛更强烈，而且魔术回路也不明原因地停止了，使她和丽洛特陷入险境。41aEw
此刻都莉珂没有启动魔术回路，她担心回路散发的魔力可能会被达米尔或其他邪教徒发觉，导致身份暴露。她只微微晃动左臂，那把匕首的份量给她内心带来了踏实感。41aEw
现在无需思考自己是怎么开始听到那声音的，重要的事没有变化：在不招致达米尔怀疑的情况下，完成今天的义工劳动。能够听到“天使声音”，与其说自己是被怀疑了，不如说自己是被医生信任和接纳了。如果自己真被怀疑，达米尔没有必要继续邀请自己和白宁。41aEw
这时，医生的目光再次移到都莉珂身上：“要不你还是歇歇吧？我看姑娘的脸色有些苍白。”41aEw
灰发少女低头说道：“谢谢您，达米尔医生。那我去倒杯水喝，稍稍歇会。”41aEw
都莉珂自然不是真的为了喝茶出来。她轻咬嘴唇，忍着眩晕头痛来到圆桌台上。今天跟那名中年绅士威尔斯共同饮用的茶水还在那里。41aEw
除非邪教的“真神”能无需媒介直接寄生，否则自己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才导致遭受邪神影响，开始听到那诡异的声音。41aEw
她能想到的对象是两个，暖炉香膏还有那杯茶水。暖炉现在在达米尔的视野里不易获取，因此她决定先取一点茶水样品。41aEw
茶壶的外形看起来并无特别，像是一只寻常的祖部产长嘴瓷壶。都莉珂举起壶盖，往里看去，并未在里面发现茶叶、碎末或者茶包。这样看来，大概用的是茶粉。她俯身弯腰，将鼻子凑上去嗅了嗅，并没有闻到可疑的气味。41aEw
她又倒一杯茶，杯子里液体依旧透明清亮，看不出异常。实在是难以想象，仅仅一口茶水就能让着自己受到邪神的影响和侵蚀。41aEw
然而这却是事实，眩晕和疼痛直至今日依旧在侵犯着都莉珂的意识。她叹了口气，取出藏在衣服里的细管容器，拿起茶杯让液体沿着管壁流入。藏好样品后，她静悄悄地行至窗边，在玻璃窗上留下约定好的标记。41aEw
诊所外的同伴们，看到这个标记应该会警惕起来，做好接应准备。41aEw
结束全部的工作后，都莉珂回到了内屋。不适感并没有减轻，都莉珂让自己尽可能地习惯了这种感觉。回应了医生的问候后，她见到白宁头也没抬，始终埋头做着整理工作。41aEw
同伴的状况显然不正常，然而亲身听过“天使的声音”后，都莉珂反倒能理解这种异常了。如果没有经受专业训练，自己不见得会比白宁做得更好。“天使”乃至真神呓语的侵染下，正常人恐怕抵挡不了多久，很快就会陷入疯狂。到时候，无论是受到教团干部的唆使行事，还是直接被邪神操控，失去意识控制的凡人将毫无抵抗能力。41aEw
对比后，都莉珂认为这种可怕的变化很快就会在白宁身上成为现实。41aEw
这种转变，绝不是白宁和洛伦索他们心目中那些高尚的、荣耀的牺牲。白宁的结局会和格拉姆、教会调查员们类似，甚至更加悲惨。她的肉体会成为侵蚀和蝇虫繁衍的巢穴，意识则被邪神扭曲、侵占，将白宁的人格和记忆彻底抹去。41a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