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问
【一本关于倭寇常使用的刀法的总结性文章，其中记载了东洋不少刀法流派，使用后可提高刀法修为。】kXIUc
【修为就像登山，爬过一山，达到了新的高度，才能接着攀登下一座更高的山。】kXIUc
【修习更高功法的限制，却也能反哺于功法威势和效果，在某一领域修为绝伦之人能悟出新的功法，开辟新的流派，甚至开宗立派。】kXIUc
紫悦惊奇地发现自己在使用了之后，脑中像是透过一阵流光，一下子就将所有的倭刀法融会贯通，就仿佛自己一直都知晓这些知识一样。最起码现在不会两眼抓瞎，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对敌，至于在实战中使用就不可能了，她分明有更好的刀术。kXIUc
尽管如此，这些刀法同样也有可取之处，这让她对自己的刀术有了新的理解，只可惜自己的【血煞鬼影刀】和【离别爪】至今还是残篇，已经练到了自己所能达到的最高重，假如要突破，就只能自己补全新法，或是重新跑一趟枉生谷……kXIUc
自己的故事也从那里开始，也许有一日自己会重新回到那里吧。kXIUc
想到这里，紫悦看向了周围，阳光照在落叶上就像是覆盖在泥泞的地上新雪。kXIUc
而在这片树林里，原本那些不算高大的树木东倒西歪，风止了，那些像是哀伤哭泣的树叶沙沙声也停了下来。此时，刚刚的血鬼也彻底消失了踪影。kXIUc
沈梦如累得直喘着粗气，但是林间还残留着些许血腥气，就像闹市中的屠宰场里散发的臭气，又乱又杂地缠绕在沈梦如的鼻翼，让她心烦。kXIUc
她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才从地上站起来，将软剑收入剑鞘。kXIUc
陈拙坐在一边打坐，他刚刚吞下了一颗神捕给他的丹药，清凉之气一下子通透了肺腑，让他肺部的剧痛减轻了不少，趁着一段时间，他连忙吸收药力，将手太阴经处的古怪劲力一一清除，就像攻城拔寨。kXIUc
紫悦方才在梦境中见到过这柄剑的模样，记忆的它黯淡无光，尘埃层层，而现在它依旧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生机，看得出来主人经常擦拭保养，它的剑柄上繁复的花纹已经被磨掉了些许，就像是老树桩上那弯曲的、不规则的年轮，刻上了光阴的痕迹。kXIUc
沈梦如好像听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了紫悦，问道：“你说什么？”kXIUc
紫悦在明亮的天光下，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子，没有拔剑的她面目柔和，就像淡雅却名贵的绸缎，却又像是蓄势待发的弓箭，神捕的锋芒内敛，仿佛下一刻就要离弦而去。隐隐约约之间，她的眉目像是和记忆中的小姑娘重合在了一起。kXIUc
她现在可以确定，自己追踪的女人确实是个妖。女人的脸是那种一看就能被刻板印象定义成妖艳的美，却还带着清新脱俗的优雅和知性，就像是一颗饱满的、令人垂涎欲滴的果子，可尝起来却无比甘甜、汁水四溅，让人在不经意想起时她的美貌时，感受到那种浓浓的蜜水在口中化开时的回味无穷。kXIUc
也正因此，她的行踪就像是一条明晃晃的光线，透过窗棂从外照射进来的光线，格外明显，每个见过她的人们都会在自己询问女人踪迹的时候下意识地流露出一丝笑意，仿佛那是他们最美妙的一段记忆——尽管女人已经用各种手段掩饰了自己的魅力。kXIUc
方才，为了确认女人是不是自己找的那个妖，沈梦如刻意地靠近了她，在自己接近她的时候，梨花木雕饰在她的胸口里跳得更剧烈了，直到现在它还在跳动着。kXIUc
还有边上的一只小狐狸——毫无疑问，兽开启了灵智，这是反常的事。kXIUc
测试一只小兽有没有开灵智有个更简单的测试方法——把它带到一面镜子或是一池清泉之前，假如它能认出自己，就说明起码它拥有足够的智慧，即便它没有开启灵智。kXIUc
“感谢姑娘出手相助，”沈梦如不动声色地回答道，“镜异司在此谢过了。”kXIUc
“本神捕有事到此地出差，居然碰上了这等大事，若非有这位同僚和姑娘出手，后果不堪设想，敢问姑娘……”kXIUc
紫悦报上了自己名号，微微一笑，笑容温暖又柔和，却差点让沈梦如酥了骨头，她说道：“沈捕头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分内之事。况且，能与沈捕头这样的高手并肩作战，也是我紫悦的荣幸。”kXIUc
“不知姑娘出身何门何派？我看姑娘言行举止，不像是普通百姓，实力也非泛泛之辈，想必出生名门望族吧？”沈梦如继续试探地问着。kXIUc
“我不过一介江湖散人，目前无门无派，偶得机缘，习得一些防身之术罢了。”紫悦眉目暗淡，看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沈捕头慧眼如炬，但我的身份，恐怕一时难以言明。”kXIUc
沈梦如自然是不信这番说辞的，但她只是笑了笑，顺势说道：“紫悦姑娘不如跟着我去一趟镜异司，镜异司收各门各派的人，只要通过考核，便可成为镜异司的捉妖人……”kXIUc
考虑到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大妖，加入镜异司无异于自投罗网，因此她只是笑了笑便拒绝了沈梦如的提议。kXIUc
“沈捕头费心了，但我此行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和捕头一起回京城了，倘若下次得空，再随捕头一起去镜异司吧。”kXIUc
紫悦振了振手中的妖刀，细细端详起来——这是一柄狭长的刀刃，在此时它安静地像是一条臣服的幼犬，褪去了妖异，收起了犬牙，展露出它的本色。锐利的刀刃从柄子到剑身是一条圆润的曲线，在刀背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红色弧线，顺着刀柄到刀尖，紫悦抚摸刀身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崎岖不平的怪异触感，就像是一只怪物在舔舐着她的手指。kXIUc
这是一柄妖刀，它有着蛊惑人心的怪异力量，可此时它安安静静地呆在紫悦的手里。kXIUc
此时，文字面板的提示信息响了起来，将她的思绪思绪打断，她顺势问道：“这里怎么会出现血鬼？”kXIUc
“紫悦姑娘，你听过厌胜之法吗？”陈拙刚刚从打坐的状态中恢复过来。kXIUc
“我觉得应该所有的江湖人都听说过。”紫悦说道，“别试探我了，这位兄台，我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姑娘。”kXIUc
“额……对不起，紫悦姑娘，我实在是没怎么见过愿意和镜异司捕快多聊几句话的，”陈拙的语气带上了一些恭谨，“之前我见姑娘看起来很年轻，还以为没什么江湖经验……毕竟，谁不知道镜异司捉拿要犯，拿人下狱，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反正我这衣服一穿上，身边就没几个愿意和我讲话的。”kXIUc
陈拙像是在感慨着，做了这么多年捉妖人，想倾诉却又找不到人，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很少和同僚有过交流——即便有，谁愿意在酒楼里聊公务讲腌臜事儿呢？kXIUc
“我以前也不是没有和捉妖人打过交道，”紫悦说道，“也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成了他自己说的最强神捕。”kXIUc
“姑娘说话真是有趣，镜异司神捕寥寥无几，倘若你说的人成了神捕，我们一定有所耳闻。”沈梦如说道，她完全没把这句假话放在心上，一只妖精——而且很可能是狐妖，能从嘴里说出什么实话？定是什么信口雌黄之辈。kXIUc
但眼前的女子仿佛真的陷入了回忆当中，因为沈梦如本人也很喜欢这样回忆，每当她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的时候，她都会像眼前女子一样，试着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尖，然后紧紧地攥着什么，有时候是自己的衣角，有时自己会去拔背上的剑，这柄亮银色的剑柔得不像话，不是杀人器，更像是某种艺术品，对她而言，这更是某种纪念，就像是鱼钩，总能在记忆的长河里勾起一小片浪花。kXIUc
紫悦回忆着刚刚得到不久的记忆，就像是得到一个礼物一般，不厌其烦地将它拆开，从最外层包装着丝带，那是光和影，到内层的精美的礼盒，那是细节，拆开之后是散发着醇香的酒，那就是最本质的情感。kXIUc
最终她得出了结论，假如自己没有猜错，这个姑娘就是当年自己救下的小女孩，按照和沈兄的约定，自己后来把这个小女孩交给了沈兄。算算时间，从救下她的那刻起，再算上自己化形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kXIUc
整整二十年，五分之一的世纪，有多少势力、门派更迭，不变的只有山和水，其他的一切都断了。kXIUc
“什么？那是我师父！”沈梦如抬起来了头，“你怎么认识我师父的？”kXIUc
我怎么认识的……我总不能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这种话吧？kXIUc
于是紫悦便回答道：“以前我欠过他一个人情，后来我还上了。”kXIUc
沈梦如的脑袋像是炸开似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乱窜，但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师父还有过什么桃花债——不对，分明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师父还和姑娘产生过什么联系？分明到现在还是个单身汉，劝他赶紧找个寡妇娶了，最好给她添个师娘和小师弟，他又不肯，还反过来催本神捕的婚事。kXIUc
那段时光的记忆让她的心变得柔软，那时自己的父亲也还在，每日都是伴着“剑门细雨”和“玉关轻柳”的故事入眠，这些都是她父亲常给她讲的小故事，都是有名的侠客留下的传说，听得她耳朵起老茧。kXIUc
也许那时自己恐怕还没遇见师父？她这样想着，脑中不禁勾勒出这样的场景——kXIUc
也许就在某天，师父在某个地方救了一个刚开了灵智的小狐狸，小狐狸努力化形，就为了报恩！后来她化形之后，成了师父的白月光！kXIUc
没错肯定是这样，我们捉妖人本职工作都是捉妖，但由于这种不被接受的爱情令他师父至今未娶！kXIUc
反正她师父已经被下课了，区区小妖看我不拿了你去京城给我充业绩啊！kXIUc
紫悦疑惑地看着这条提示信息，我没骗人也能加等级啊？kXIUc
像是得到了什么回应一般，她看到文字面板重新亮出信口雌黄的简介：kXIUc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话？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呢。】kXIUc
“没想到姑娘还是我师父的故交。”沈梦如突然眉开眼笑地看着紫悦，看得紫悦浑身发毛，“既然如此，我应该叫姑娘一声前辈才是！”kXIUc
紫悦只觉得这小女娃脑袋瓜子里绝对在想些什么要不得的东西。kXIUc
“这血鬼一案，本神捕本来有要事在身，现在既然碰上了，就先办理这案子了，前辈可以……”kXIUc
“你不需要叫我前辈，”紫悦听着前辈这两字怎么都觉得别扭，“直接叫我名字就好。”kXIUc
陈拙不想放过这个白嫖贡献的机会，有门内唯一女神捕在，想必这次任务绝对不难，自己只需要划水摸鱼就能捡到功劳，到时候，自己就能换上一身飞鸢服了。kXIUc
“你本就没法置身事外，”沈梦如说道，“我们就一起查案吧。”kXI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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