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那时我的心中完全没有疑惑或者害怕，而是顺从地跟他走了。lpZdm
从城堡离开的一路上，我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守护在母亲寝室门口的卫兵、城堡里的女佣、甚至一直公开反对墨丘利的掌玺大臣，他们就那样站在黑暗中，看着墨丘利带着我经过，脸上露出微笑，好像在目睹什么令人欣喜的事情。lpZdm
离开城堡后，我又沿着那条小路走了好一会，我们步入了黑森林中。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来到了一处林间空地。lpZdm
空地的中央立起了十字架，我又看到母亲的重臣们围在十字架的四周。以十字架为中心，地上以鲜血绘制着复杂的图阵。我走上去，平静地任由他们把我绑在十字架上，好像那是理所应当的一样。lpZdm
我一被绑好，所有人就一齐发出欢呼。我看向墨丘利，他像脱掉衣服一样撕开了自己的皮肤，露出了下面的面孔。lpZdm
然后他们就围绕着我，开始跳一种奇异的舞蹈，并演奏一种聒噪的音乐。我不记得那是幻觉还是真实，但我似乎看到有人将自己的肌腱抽出身体，当做弦来演奏；也有人剥下自己的面皮做鼓，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敲打……lpZdm
渐渐地，我感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流失出去，意识也逐渐模糊。lpZdm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了。我的母亲抱着我失声痛苦。lpZdm
我木然地回到了家里。很多年后我才知道了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附近的一个教会猎魔人据点感知到了浓度爆表的阴以太，他们闯入了仪式现场，虽然自身死伤惨重，但也破坏了仪式的进行。lpZdm
那天之后，墨丘利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在教会的协助下，母亲以“崇拜恶魔”的罪名逮捕并绞死了三分之二的廷臣。lpZdm
一开始，母亲以为我完全没有受到伤害，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伤害终究还是显现出来了：lpZdm
“如你所见，虽然那个仪式没有完成，但它还是对我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诶你怎么哭了！”lpZdm
“好可怜！”莉莉安泪眼婆娑，“经历过这种事以后，你真的还愿意和恶魔合作吗？”lpZdm
“虽然说起来我好像是有点惨，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习惯了。而且……”lpZdm
玛蒂尔达用一种放弃了的语气说：“我现在能说不合作吗……”lpZdm
莉莉安瞬间就丢掉了悲伤的情绪，切换到了厚颜无耻的模式。lpZdm
“话说回来，我还是要强调一下，恶魔与恶魔之间亦有不同，我们魅魔是不会干出要信徒献祭小孩这种邪恶的事的！”lpZdm
“也不用你来强调，”玛蒂尔达表情阴郁，“我知道墨丘利在哪里，为了击败他，我并不介意借助恶魔的力量。”lpZdm
在和玛蒂尔达结束谈话之后，为了确保对方不说出自己的秘密，莉莉安还是魅惑了她。在那之后，莉莉安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联络阿斯梅蒂斯，想询问玛蒂尔达故事中的几个疑点。lpZdm
“你确定？玛蒂尔达说那家伙‘脱下了皮肤’，这不是人类办得到的吧？”lpZdm
“谁说做不到？据我所知，很多恶魔大君的传承法术都能做到类似的效果，虽说我可没有发明那样没品的法术。”lpZdm
所谓传承法术，也就是恶魔大君自己发明的法术。拥有大君血脉的恶魔天生就能掌握一部分对应的传承法术，例如所有魅魔都有魅惑的能力。而凡人也能通过与恶魔交易获得传承法术。lpZdm
“不过，如果那个魔丘利只是个凡人崇魔者的话……我大概能猜到他崇拜的对象是谁。”lpZdm
别西卜，地狱第四层的大君，瘟疫之主。阿斯梅蒂斯素来与他关系极差，主要是因为别西卜手下的画风过于清奇，不是全身流脓就是肉体畸变，与喜好美貌的阿斯梅蒂斯一脉天生八字不合。lpZdm
“但是，如果是别西卜的话，那个墨丘利不可能长着一副人形吧？”lpZdm
“虽然外观确实不像，但仪式毫无疑问是别西卜的。别西卜既是瘟疫之主，也是‘变化’与‘腐朽’的恶魔。人随着年龄的成长，也可以视为某种‘腐朽’——不断地向着死亡前进。吸取这种‘腐朽’的仪式，正是别西卜的专利。”lpZdm
莉莉安兴奋地说：“这样一来，只要阿斯梅蒂斯你出手把别西卜打至跪地，那个墨丘利的WIFI就断了！”lpZdm1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之间的战争都是以千年为单位算的，你稍微等个三千年左右怎么样？”lpZdm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一点帮助。提醒一下，别西卜的手下都弱火和光。”lpZdm
“我反正已经给出了个人的建议，怎么运用就看你了。”说着，阿斯梅蒂斯悠闲地欣赏起了自己的指甲。lpZdm
莉莉安感到气血上涌。而阿斯梅蒂斯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lpZdm
“难道不值得祝贺吗？哎呀，我家这个最不成熟的孩子总算长大了呢~”lpZdm
“哈？我相当尊重隐私的好吧。只不过嘛，你作为我的眷属，我要查看下你的状态还是很轻松的……”lpZdm
这个词让莉莉安感觉自己像是什么被审视的产品一样，更加羞耻了。lpZdm
“好了，恭喜你踏出了第一步，希望你能尽快多交几个女朋友，给姨妈争气~”lpZdm
“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阿斯梅蒂斯低语道，“毕竟你是魅魔呢，不要违抗自己的本性哦……”lpZdm
说完，阿斯梅蒂斯就切断了通讯，留莉莉安在另一边气急败坏。lpZdm
就在莉莉安烦恼地团团转的时候，一声钟响从窗外传来。lpZdm
起初只是一次钟声，很快，这声音就像带有连锁反应一样，整座城市中都开始回荡着钟鸣。莉莉安赶紧走到了窗前。lpZdm
窗外的街道上，一个个高举着火炬的骑兵飞驰而过，地上逐渐汇聚起了一条光的河流。这河流向着城墙奔涌而去。lpZd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