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喘着粗气穿过大堂，跪在御座上的凯瑟琳的面前。听到这个消息，即使是最近一直波澜不惊的凯瑟琳，也掩藏不住惊讶之情。40wFt
“千真万确，就是圣王国的使者！我看到他身上携带了伪王海因里希的家徽！”40wFt
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圣王国的人来找自己，必定事关重大。40wFt
很快，两名卫兵一左一右，像押运囚犯一样将使者带入了觐见厅，毫不客气地将他扔在了地上。凯瑟琳能看到他们眼中的仇恨之情。40wFt
毕竟，在大多由雅卢人构成的教廷成员眼中，洗劫了永恒之城的圣王国是罪大恶极的存在。如果不是教会的规矩束缚，他们恐怕恨不得当场将他杀死。40wFt
然而，被如此粗暴对待的那位使者却面无惧色，相反，他的脸上却带着轻蔑的表情。他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身上的灰。40wFt
“如此对待外国使臣，教会的礼仪传统，我算是好好领教了。”40wFt
“不必和这异端废话！”一位枢机主教厉声喝道，“现在就将他带出去烧死！”40wFt
菲利普脸上带着惶恐的神色退到了一旁，但他看向使者时，眼神仍是凶恶的。40wFt
“没必要在这里废话了，”凯瑟琳淡淡地说，“我们来单独谈谈。”40wFt
使者坐着一把较矮的椅子，凯瑟琳则坐着较高的，这当然也是教会的仆从刻意安排的结果。无论在大事小事上，他们都希望尽可能恶心圣王国的人。40wFt
“如果海因里希三世是要教会投降，承认他立的那个伪教皇克莱蒙三世的话，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想必你的主子没那么愚蠢？”40wFt
“那是选项之一，”使者轻松地说，“不过我来这里，确实是为了和您探讨一个可能性更高的方案。”40wFt
“我们希望教会撤销对海因里希四世的绝罚，作为交换，圣王国也可以退一步，不再拥立克莱蒙三世——前提是，您也退位。然后教廷组织选举，选出一位新教皇，大家就当无事发生。”40wFt
所谓绝罚，也就是革除教籍，是教皇对个人所能实施的最大惩罚。40wFt
对普通人而言，绝罚意味着教会所提供的一切服务，包括结婚、葬礼、婴儿洗礼、人口登记等等全都不再开放，在社交上也会被所有人孤立，甚至被抢劫、盗窃、谋杀的概率都会极大提高。40wFt
而对一个君主而言，绝罚则相当于给了手下的所有封臣一个合法叛乱的机会。对被绝罚的君主，一切反抗、刺杀都是合理的。40wFt
之前额我略七世与圣王国对抗期间，海因里希四世就被施以了绝罚。虽然他凭借个人的军事能力平定了叛乱，但从拥立伪教皇这一举动来看，被绝罚的麻烦显然还在困扰着他。如果就此双方各退一步，解决圣王国与教皇国的僵局，未尝不是个好办法。40wFt
但是，这个好办法是以牺牲“教皇英诺森三世”为前提的。40wFt
“这个计划要让我本人作为祭品，你却向我揭露了它？如果我现在就叫人来杀了你，装作根本没有发生过这回事呢？”40wFt
“即使你杀了我，这计划仍然会走漏出去，”使者依然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枢机主教们都有各自的门路，这点你我都清楚。等到他们逼宫的时候，给你开出的条件可不及圣王国能给出的万分之一。”40wFt
“圣王国又给出了什么条件，让海因里希觉得它高到能换来教皇的宝座？”40wFt
“三十枚第纳尔金币，圣王国北部的一座修道院。顺带一说，那地方还有个葡萄园，风景宜人，当地人酿酒技术也不错。”40wFt
“你的主子真的失心疯了，我拥有让所有君王妒羡的财富，他却要用三十枚金币买来？”40wFt
“就算你抱残守缺，也保不住教皇之位多久了。国王正率领大军围攻卢卡……”40wFt
教皇的突然失态，让使者都有些错愕。不过他还是很快恢复了镇定。40wFt
“海因里希四世与下洛林公爵的联军两万人，正在围攻拉文娜公爵玛蒂尔达的首都，不日便可攻克。拿下卢卡之后，下一个就是雅卢！”40wFt
“虽然我知道拉文娜是教皇国的传统盟友，但我劝你不要为了……”40wFt
在门外等待已久的士兵立刻冲进门内，擒住使者，将他按倒在地。使者拼命想要挣脱，脸上已全然不复平静。40wFt
“拒绝国王的提案会是你人生中犯过的最大错误！”使者吼叫道，“你这蠢……”40wFt
士兵带着盔甲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使者的鼻尖，黑色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使者当即两眼发白，险些昏死过去。40wFt
“将圣王国的异端使者带到圣十字广场上烧死！让所有市民都见证他的死！”40wFt
所有卫兵都激动万分，他们老早就看圣王国那群北方蛮子不爽，想烧死几个试试了。40wFt
然而，枢机主教们却忧心忡忡。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教皇如此激动，却完全想不到原因。40wFt
“召集雅卢城内所有可用的使者，将我的谕令发往北方诸城邦，命令他们立刻支援拉文娜公爵玛蒂尔达，抗击伪王海因里希！如服从者，视为参加十字军，免除过往一切罪愆；如抗命者，即视作与地狱为伍！”40w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