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审判这个词，在大众的印象中通常与如下元素紧密联系在一起：火刑，绞索，愚昧无知的民众高举火把杀死超越时代的科学先知……当然，还有黑暗邪恶的教会。lplo2
在莉莉安眼中，这个词代表的含义差不多也是这些。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宗教审判官。lplo2
细看之下，莉莉安愈发觉得这些人不行：不光每走几步路都颤颤巍巍的，长得也慈眉善目，完全没有那种中世纪黑暗故事大反派的气势。反正莉莉安是想不出来，这些人狞笑着把哥白尼布鲁诺露天烧烤的模样。lplo22
“咳，恕我直接问了，你们能在守城战中发挥什么作用呢？”lplo2
“异端和间谍，二者有相似之处，”审判官慢条斯理地说，“他们都从事着不可见人的活动，妄图隐藏于人群之中。对待它们的方式也是一样的：寻找，然后处决。这正是我们平时的工作。”lplo2
听到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说话如此有信心，莉莉安也不禁来了兴致。lplo2
“既然如此，你获得我的批准了。我很期待你能抓出多少间谍。”lplo2
老审判官睁开了他那双莉莉安以为会永远闭上的双眼，似乎一下子就从年老力衰变为了精神矍铄。lplo2
它左嗅嗅，右嗅嗅，终于找到了一块满足自己口感的肉。这肉块不禁体积大，吃也吃不完，而且还特别新鲜。lplo2
要是它们那可怜的小脑瓜能够创造出社交的概念，老鼠肯定会得意地炫耀一番。但它毕竟没有，所以它只是不依不饶地啃着面前的肉。lplo2
当然，它也不会注意到，这肉块的本体就是平时阻止它偷吃小麦的那高大的两脚兽，也不会明白插在两脚兽胸口那远比任何爪子锋利的东西是什么。最后，作为一只老鼠，它也躲不过人类用力的一踏。lplo2
可怜的老鼠只能发出这样滑稽的一声为自己的生命画上句号，然后就在靴子下变成了鼠饼。踩踏老鼠的青年嫌弃地甩了甩脚。lplo2
名叫兰德的青年对这话不屑一顾。“我只是说，他们的仓库管理烂透了，这恶心的老鼠肥得像头猪。”lplo2
“这也说明他们的仓库粮食储量充足，没磨成面粉的小麦都堆得发霉了。”lplo2
两人的身份，是圣王国的间谍。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破坏圣王国的后勤。lplo2
当援军入城的时候，一小队号称是脱队士兵的人找到了城邦军队，要求一起上船入城。由于人员组成复杂，指挥者也认不全所有繁杂的铠甲、纹章与旗帜，就这么放他们上来了。自然，这些人就是圣王国派出的探子。lplo2
除了兰德之外，剩下的十几人都在城中其他地方执行自己的任务。有人在供水系统中掺入河豚毒素；也有人试图和卫兵打好关系，打听第一道防线后的防御力量分布；还有人准备散布谣言引发恐慌……不过，这些任务都是在进行中，兰德也不知道它们的成败。lplo2
烧掉重要的粮食储放地点，烧掉面包厂，甚至烧掉居民区。卢卡城中本来就因为援军到来多了上千张吃饭的嘴，如果让对方后勤受到重创，这场战役圣王国军甚至可能不战而胜。lplo2
出乎兰德预料的是，仓库的防守并不严格。也许是要保护的地点太多，人力分散了吧，看管粮食的只有一个人。兰德一刀就结果了他，甚至没让他做出任何反抗。lplo2
“我总感觉有点太顺利了。我们一辈子都在为计划外的情况做训练，结果一切按计划进行。”lplo2
兰德将火柴抛向对方。女人接住了火柴，打着火后扔向了草堆。几乎是顷刻之间，火舌就吞噬了谷仓的一隅。lplo2
在呛人的浓烟充斥谷仓之前，兰德和女人逃了出去。一边逃，他们还一边做出惊恐的样子大喊：lplo2
由于他们都穿着平民的衣装，看上去灰头土脸的，没有人多加怀疑。很快，周围的市民们就提着水桶纷纷赶来。lplo2
但他们来的太晚了，火焰已经蹿上了谷仓的屋顶，在房梁的连接处被烧成焦炭之后，失去了支撑结构的谷仓轰然倒塌。人们想要清理这座熊熊燃烧的废墟，并从下面挖出已经不成人形的谷仓管理员，至少也得一天之后了。lplo2
而兰德根本用不着一天的时间。仅仅半小时后，他们就换上了一身更脏的衣服，混入了城中流浪汉的临时聚居点。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区域，他们就像滴入墨瓶里的一滴水。lplo2
“你知道吗？说到火和老鼠，我想到了一样东西。”女人嚼着黑面包，口齿不清地说。lplo2
“传说，在一个特别遥远的国家，好像是叫卡帕多西亚的一个地方。那里的国王会使用一种刑罚。把一个锅装满老鼠，扣在犯人的脸上，然后把锅底烧热。为了逃避热量，那些老鼠就会拼命地往前咬啊咬，直到咬穿犯人的脸，进到他的脑子里去。”lplo2
说完这个笑话，梅丽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兰德面无表情。lplo2
“如果我们所做的事被发现的话，这种富有创意的惩罚就会落到我们身上了。”lplo2
无论是在何种文化背景下，背叛者和间谍都是最为人不齿的存在。被抓到后，间谍的下场也是最为凄惨的。lplo2
兰德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流浪汉人群传来了轻微的骚动。这点动静没逃过他的耳朵。lplo2
兰德提醒了一句梅丽，两人立刻躺倒在地上，装作已经睡着。尽可能避免一切非必要的交流，这是间谍的基本原则。lpl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