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逛的时间并不长久，无论是他还是菈玛莲，都不是会因为短短走了几步路就累到喘不过气的类型。409M5
不如说，被累坏的反而是那一群叽叽喳喳跟在他们后面八卦的年轻女妖们。409M5
被菈玛莲从空中放下的她们显然没有检讨自己的想法，没过多久就重新点燃了接近观察的念头，自以为巧妙地躲在了后方的树丛之中。409M5
“诶，娜斯提，咱……咳咳……咱们有什么办法追上去吗？”409M54
一个年轻女妖实在是觉得自己的脚没法再往前踏哪怕那么一步了，本来在天上飞就有够难受的，现在还要一脸走这么长的山路，疲劳感叠加在一起，怕是明天的练习都要泡汤。409M5
在她的身旁，另一个满脸写着冷淡的女妖与她站在一起，她们两人始终和女妖们的“大部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409M5
娜斯提手中的骨笔轻轻转动，很快便在空中构建起了两个树枝和叶子搭建起来的简陋杯子，把里面灌满了水，分发给了气喘吁吁的女妖。409M5
“呼，谢谢。”女妖接过对方从空中飘过来的杯子，畅快地一饮而尽，感叹道：“唉，你说明明都是前不久过来的，女妖和女妖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409M5
“那是因为你没有把时间放在学习上，而是选择和她们一起来找一个外族的男人。”409M5
娜斯提冷冷地回答道：“王庭出身的，和卡兹戴尔出身的女妖本来就是两种概念，更何况那位是女妖之主。”409M5
“我与你都是因为在战时出生才侥幸活了下来，你应该看见了卡兹戴尔当时的情景，在咒言上，我们永远没法和血脉纯正的女妖相提并论。”409M5
年轻的女妖瘪了瘪嘴：“那努力还有啥用啊？反正都比不过，还不如回卡兹戴尔帮殿下建设家园呢。”409M5
“那你就回去吧。”娜斯提没有理会自己同伴的丧气言论，挪动着早已麻木的脚再次往前坚定地走了一步，“来到河谷，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你的。那位女妖之主或许会为此感到惋惜，但绝不会阻止你。”409M5
见到伙伴想要丢下自己，年轻的女妖噌噌噌地就一路小跑追了上来：“你还说我呢，真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是比谁走的都快……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409M5
“喂！你跟我解释一下呀。”没见到对方的回应，年轻女妖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整张脸涨得通红：“你总是很聪明的，就教教我嘛！”409M5
听到这番话，虽然娜斯提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但显然节奏瞬间放慢了不少。409M5
“你觉得一个女妖之主，一个亲手杀死三国联军统领的外族人，他们会发现不了我们跟在后面？”娜斯提放缓了些呼吸，又接着说道：“这还用说吗？他们是在等我们跟上来。路上的那些引导、迷失、竭力相关的咒言，不都是在考验我们吗？”409M5
“耐力、脑力、野心、意志……还需要我继续说吗？只有得到了来自大女妖的认可，我才能有那么一丝阅览古籍的机会，而知识应当越多越好！”409M56
“如果有一天卡兹戴尔能够重新建起，我们的年纪是等不到那天的。”娜斯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观望了一眼四周，确保没有人偷听之后，才慢慢说道：“所以，我唯一目前有可能接触到的，只有那些属于大女巫的藏书了！”409M51
“可我们又不是王庭的成员。”年轻的女妖摊了摊手，“这对我们来说没用的。”409M53
另一边，尽管菈玛莲的脸色自从在听到关于矿石病的病因后就显得有些破败，但从远处传来的说话声还是让她的心情不由得莞尔起来。409M5
“那个孩子说的很对。”年轻女妖口中的女妖王庭之主正在进行锐评：“应该把时间放在学习上的。”409M5
杰拉尔德无视了菈玛莲正通过他的风来偷听的这一行为，毕竟虽然这个提议是由菈玛莲提出来的，但他有时也挺想和人聊聊这些话题……反正八卦都是风自己传到他耳朵里的，他啥都不知道。409M53
目前来说，等到这场“散步”结束，菈玛莲应该不会拒绝和他打上一场，那现在他自然是想聊什么就聊什么。409M5
“她很敏锐，那个叫娜斯提的女妖。”杰拉尔德默默地回忆着一路上碰到的咒言：“我没看到引导和竭力相关的咒言，她能看见，这是不是说明她其实还是有些天赋的？”409M51
“恐怕她的智慧要胜于她的天赋。”菈玛莲点了点头，又遗憾地摇了摇头：“引导的咒言是我在你身后留下的，而竭力的咒言则隐藏于灌木之中。”409M5
“那孩子恐怕是通过环境判断来得出的结论，有一些天赋，但还远远不够。”409M5
硬算算出一加到五百，和通过等差数列求和算出一加到五百，在计算时间相同的情况下，前者是天赋，后者是智慧。409M51
“但如果你要考虑种族的延续，她会做的很出色。”杰拉尔德突然说道：“在我看来，咒言只要够用就行，如果没能达到你这个程度，她们在战场上只会是消耗品，或许是稍微珍贵点的那种，但归根结底也只是消耗品。”409M5
“这是事实，刚才那个矿石病的病因，还有高卢的炮兵和维多利亚的蒸汽骑士，这些还没办法让你醒悟过来吗？还是说一场惨胜让你觉得只要按照原本的方法重新来过，不功不过，就能当作无事发生继续过着过去的生活？”409M5
“……修生养息是女妖当前最重要的目标。”菈玛莲轻轻摇了摇头，看起来并不赞同。409M5
“让这些孩子不要死攥着咒言不放，和修养生息这两个目标并不冲突。我并不是叫你放弃咒言，而是希望你对类似像那个叫娜斯提的孩子多些重视，哪怕在你们眼中她的血脉——不，我有点激动了。”409M5
杰拉尔德原本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但周围的绿水青山，森林里清新的空气，能够随意行动的身体，这些他已经有两年不曾体会过的感受正无时不刻提醒着他。409M5
即使知道未来的哥伦比亚，维多利亚和莱塔尼亚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军队和装备，即使知道两百年后的科研究竟抵达了什么程度，这里也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改变。409M5
脑中的烦闷逐渐堆砌，于是他只能最后补充上一句：“无论如何，我会尽到我的义务。”409M51
这一次，菈玛莲沉默了许久。409M51
从瀑布旁边的医疗所走到河谷边缘，隐藏于咒言之中的塔楼并不需要多长时间，但在这期间，菈玛莲没有再说过一句话。409M5
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菈玛莲就已经从杰拉尔德的身上，看见了比过去在战争中度过的几十年还要更为稀奇的许多事情。409M5
矿石病的病因，关于当前卡兹戴尔和萨卡兹局势的判断，对于未来的思量，以及那奇异的，能够放任咒言干扰却不受影响的源石技艺。409M5
从特蕾西娅的口中，她已经将心中的期望预设的高上了许多。409M5
而在与他亲自交谈之后，她更是将这一评价再往上提了一些。409M5
等与他一同在河谷中散步一遍后，她心中这份对于他的评价则再度经历了一次改写。409M5
“我清楚你的想法。”站在塔楼前面的时候，菈玛莲缓缓开口说道，“只是，这个想法或许很难被族内的年长之人所接受。”409M5
女妖王庭之主转过身来，向天马邀请道：“我清楚，这是在强人所难，甚至原本曾允诺与你的条件，我甚至都没有满足。”409M5
“——但可以请你，与我交手一场吗？”409M55
“就在，女妖的言灵塔之中。”409M53